“若是他不来呢?”
“我,不知道。”
每天看完日落,阿枫的心都是满足的,一天之中不管发生什么她都能因为看了日落心安。只是今天叶秋白没来,觉得很多事无法原谅。
她脸上为什么有一块红色胎记?
村里的人为什么总是讨厌她?
叶秋白为什么总是不看自己的眼睛?
宋小姐为什么说那块胎记是鱼血?
这些困扰她一时的问题,现在又来烦她。
这些阿青都知道,她知道关于自己的任何事。
可是叶秋白没有来,她的答案安慰不了她。
叶秋白没想到宋锦华精心安排了一场饭局,他无法推脱的饭局。
赴宴的人都是他父亲的旧交和宋伯父的同僚,作为晚辈他不能推脱。
以前和故友也有类似的失约,这本就是件小事,下次吃酒赔罪便是,可每次想到阿枫认真期待的神情,便觉得对她失约象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一样,好生奇怪。
此时不知谁敬过来一杯他一饮而尽。
酒桌上的长辈对他这个前途无量的后辈不肯轻易放弃,这样推杯换盏,他本就不胜酒力,喝得昏天暗地,被凤竹背着回到院内。
清晨,头昏昏沉沉,又不想一直在床上休息。刚吃完早饭宋锦华的婢女香儿传话请他过去。
宋伯父并不反对他们这样来往,他在宋府也算是自由人。
走到宋锦华的兰苑,一群丫鬟小斯三五成群在看热闹。
而阿枫正是他们看的“热闹”
宋锦华从他身后出来,和他一同看向人群中的阿枫。她平静的接受大家不怀好意的指指点点,手里拎着两条鱼,在等着谁。
“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凤林村出了名的怪胎,起死回生,脸上多了一块红色胎记,多诡异的事情,你都敢跟她走在一起。他们村的人都说她是傻子。更可笑的是她还上过学堂。”宋锦华仿佛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说到这里认不出笑出声来。
“既然..如此,你何必带她来?”叶秋白的眼神很冷,语气却没有怒气。
“她想来找你,我就好心带她了,怎么说,你们....也是朋友。”
叶秋白冷笑,走了过去。
这是宋锦华第一次看到叶秋白这样,一个人的笑可以让人如沐春风,暖的十里花开,冷起来,如入深冬,寒如雪山冰川。
阿枫看着他,眉目紧皱,并不开心。
“为什么昨日没来?”
“因为,和几个难得不见的旧友相聚,错过了日落。”
叶秋白敛起神色,不知想起什么,再抬头神色疏离了些。
阿枫怎会察觉,冲他笑了笑,“我就知道,阿青说过不是每个人到日落的时候都会守着。你有事,不是故意的。”
阿枫坐在上次去过的那座矮崖,他们相遇的地方。
抬眼望去,残阳堕入河面,余光虚弱地撒下来,悠远哀伤。
原来不是凤林村的人蠢,是她真的不是一个让人喜欢的人。
这一次,日落西山的残象让她心生悲戚,泪流绵绵。
阿青睡着了,她想回家。
她走的特别慢,阿青慢慢踩着月色走熟悉的路,本该安心,此时阿枫心里不时发慌,可步子不知为何总也不快,腿脚没什么力气。
村子在夜色中安然静谧,这让她松了一口气,她努力加快脚步,今日不知道为何想快点见到爹娘。这时候他们在家里等着,等她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