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谋走之前都交代清楚了,仙君放心。”
司命点头,“那便好。”
凡间,夜晚。
昌元二十七年农历五月初五,一个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的人要出生了。
阿难叔擦着额角的汗,拿出那张司命星君记录时辰方位的锦布认真的看着,身形在空中极速穿梭。
这里是凡人说的江南。
这府邸是江南人说的第一富贵人家。
必须在出生不足一个时辰前取一滴心头血。
想到此,他额头的汗如雨直下,又强制自己镇定。
几个产婆有人烧水,有人火燎剪刀,其余丫鬟婆子在产妇床边助产,不停地叫产妇用力,女人生孩子的惨叫声让他更加心神不宁。
门外一群丫鬟小斯候着,产妇的丈夫在门外如坐针毡,一刻不停地观察屋里的动静。
突然阿难叔想起琐事,这一滴心头血必须有神器保存,他偷来了定颜珠,这定颜珠本就是那些妖精用来将养容颜的,可保青春常驻,容颜不老,保存一滴血一年的新鲜倒也合适。
他手在身上反反复复摸了好几遍,越摸不到越慌,汗水直流,如同刚洗了一把脸。
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还得等几千年,越想越急,越急越乱。
这时候一婴孩的哭声铿锵有力地响起。
哭的他心颤。
他闪身迅速跟着门外的男子进入房内。
“恭喜叶老爷是个小少爷。”产婆抱着孩子递给了男子
屋内一片欢喜之声。
阿难叔哭着找定颜珠,忽然一拍额头,恍然大悟。他为了藏好放在了自己肚子里。
心终于平静下来。
吐出定颜珠,凑到那男婴跟前看了一眼,吓得连连后退,这全屋子里的人都看不见自己,这男婴睁着大眼睛谁也不看只盯着他,这一看心一颤,手一抖,竟不敢下手。
孩子的父亲仔细端详那男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叫下人通知老夫人,再细细看了看,才小心翼翼交给奶娘,去看床上的产妇。
阿难叔站在奶娘身边,看了眼这对夫妇,两人长相平平,那男婴却如此俊美。
奶娘看着那男婴一刻不敢离开,阿难叔额头还在冒汗,手紧紧握住定颜珠,刚出生的凡胎一个时辰以内也会残留一些仙气,不能再等下去了。
奶娘把他放进摇篮里,身体用蓝青色棉布包裹着,奶娘转身去端烧好的热水,给这个小东西洗洗,哪知待她一转身,阿难叔深吸一口气,挥动衣袖,屋内的烛火熄灭,屋里一片黑暗。
丫鬟奶娘对突如其来的黑暗,有些慌,脚步凌乱,身体碰撞的声音,铜盆哐当落地的声音,几个产妇叽叽喳喳的声音纷纷传来,房间嘈杂,无法视物让每个人像瞎子一样手忙脚乱,其中产妇中有位年长的妇人想在黑暗中寻找油灯蜡烛,一时也找不见,
叶家老爷见此唤了一声奶娘让她照看好小公子,接着几个丫鬟和奶娘一起找那油灯。
阿难叔借着这会功夫,缓步走近摇篮,在黑暗中看这个刚出生的婴儿,玉面粉嫩,眼睛大而清澈,似花瓣的嘴唇微微上翘,日后长大不定怎样风华?
阿难叔避开男婴的眼睛,伸出右手,用一支玉簪插入离他心脏寸厘之处,力道位置刚刚好,掏出定颜珠,抽出玉簪引出一滴心头血滴在定颜珠上。
男婴哭的像被针扎了一般,其实真的是被扎了。
奶娘听见哭声回身摸索着寻找摇篮,眼睛还不适应屋里的黑暗,一时也摸不到孩子。
阿难叔再次伸出右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胸口,细嫩肌肤平滑柔软,须臾,那胸口已平滑无恙,看不到任何伤口。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阿难叔脸上的汗从没干过。
油灯亮了!他身边被众人簇拥着,哭声不止,几个下人手忙脚乱哄着抱着,孩子的母亲不忍听他撕心裂肺的哭声抱到怀里轻声哄着。
阿难叔没有回头再看他一眼,匆匆离开。
一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