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鹤兴致斐然,“那就住下不是更好,慢慢接近。”
“真要住下?”薛言目瞪口呆,随机换上一副嫌弃模样,碎碎嘴,“你可真是被美色糊了脑子。若是被星君发现,这次可不止是牢狱之灾。”
“这也不行,那也不是。”缓缓回过头,薛鹤故意打量起这个嘴碎的小家伙,“不如我将你给卖了换些银子来花花,倒是真真用不上什么法术,我亦能在这儿过一阵逍遥日子。”
“我的好主子哟,卖了我也不值那一栋宅子的钱呀!”薛言紧张地连连道。
薛鹤耸耸肩,伸手枕着脑袋后头,大步往前走,“这事儿我会搞定,你就别瞎操心。待会儿去备至一些东西,咱们今后就住下了。”
薛言一听,此中定然有古怪,“您为何如此在意这位少年郎?”
薛鹤停住步伐,回眸望向窗台。
那花斋之中,白衣少年郎拾起那一盆绽放的聚八仙,正值抬眸,眼眉轻绽,莞尔一笑,点头对之。
倏忽,他抱起花盆往里屋走去。
思虑片刻,脑海中全是那小郎君的清澈明眸,好一副眉清目秀、温婉如玉的娇俏模样。
那抬眸一笑间,仿佛心魂儿也被撩了去。
“好一个无双公子,人比花娇。人间,竟有如此绝色。”薛鹤眉宇轻笑回味,看得心尖儿上直痒痒,忍不住舔了舔干涸的唇壁,“当真是,秀、色、可、餐。”
“啊?”声音喑哑,薛言跟在身后压根儿没听见,又问道,“小主子说了什么?”
那一身锦衣华服着在身,双手环胸观望,好笑地说:“人间可真是有趣。”
薛言听得鼓起了嘴,“小主子莫要忘了,您可是戴罪下凡的。光是放走衍鹿,足矣被施以雷霆之刑,您还私逃下凡……”
“嗯……”声音慵懒,薛鹤有一声没一声地应着。
“小主子?”薛言睨了一眼,只见他眉眼上挑,春心萌动,这才晓得他家小主子压根儿就没听他讲话。无奈摇摇头,薛言叹口气,皱眉埋怨了起来,“我就知道,此行必遭大劫。”
薛鹤思绪万千,迟迟不回话。
半响的自言自语,薛言算是知道了,这天生娇贵的小主子,天界人人道好命的未来小星君,一下凡把魂儿丢了。
薛言纳着闷,满脸委屈,“主子可真是不讲道理。我还未问起,昨夜我不过去探路片刻,你是去了何处?为何又出现在这里?那小郎君又到底是什么人?”
“昨晚我一路追衍鹿至此方才遇见了他。”薛鹤举起手,习惯摇扇,可忽然间才想起,这扇子赠佳人去了。他低眸瞧了一眼空荡荡的手心,又望着窗里的人,嘴角上挑,“或许,就是个卖花郎吧。”
“那主子如此看他,可是发现古怪?”薛言问道。
看他一眼,薛鹤失笑道:“这人啊,快死了。这么好看的一张皮囊,死了也怪可惜。”
薛鹤生来游手好闲,自认是无功无德,可怜上天垂爱,天生阴眼,能瞧见命盘生死簿。这本不算稀奇,天界之人多少有些大能耐,这天赋反倒拙劣。
只是他也没想到,刚下凡来,这本事倒是用上了。
“生老病死是凡人的命数。”薛言不满道,“小主子怎还有心思去关心别人?”
“看他无灾无病的模样,怕是要遭了大灾。”迟疑了片刻,知道薛言满脑子想着什么,薛鹤没多说,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行了,我淋了一夜的雨,先找住处落脚吧。”
“小主子还是不讲理。”薛言没往偏处想,嘟着嘴,“当真要住下可是为了寻找衍鹿?”
藏着小心思,薛鹤没有明言,只是道:“当真。”
“衍鹿负伤下界,此般虚弱,然是捉拿的最佳时机。倘若是真为了找衍鹿,那自然是最好。”薛言撇嘴。
听着怪腔怪调,薛鹤眯起了眼,“想说什么便说。”
“哦。”薛言扒拉着脑袋,“小主子,人间有个趣闻,说是美人倾城必将误国。不知道这种趣闻小主子可曾听说过?”
薛鹤一怔,仿佛舒了一口气,晃着脑袋拂袖离开,“人小鬼大,找个机会真把你给卖了。”
“小主子可别急着卖我,我先去替小主子探查一下情况?”薛言连忙跟上。
薛鹤心情悠哉,嘴角儿上美滋滋地,“给你一个时辰。查完后,便到东街那条巷子上最大的府邸来寻我。”
薛言故意道:“那是去查衍鹿呢?还是去查那个小郎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