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远将军明白了。
翌日,战事暂歇,昭远将军目送身体微恙的皇帝班师回朝,默默舒了口气。
他慢慢走到战场工事处,看着还残留着血腥味的前方,沉默不语。
有人来到他身侧,陪着站了会儿。
昭远将军没有回头,道:“陛下回京,只怕越国很快要变天了……你,你们好自为之。”
“多谢。”
“不必谢我,是太子的意思——走吧,我就不送了。”
“等战事结束再走,以谢太子之恩,报家国之义。”
“好,”昭远将军回头,“你父兄没有教错你,这便随我去巡视一番,做好下一场准备!”
面容稍做变化的贺剑轻朝他点点头,望向远方,目光坚定,等着即将到来的硬仗。
………………
数月后,越国东南小镇。
贺剑轻从包子铺中离开,加快脚步拎着还在冒着热气,卖剩下的几个包子,往隔壁街上的一条巷子深处走去。
刚走到巷子口,他便笑了起来,迎上去道:“怎么出来了?若是受了寒怎么办?”
余珦摇摇头道:“哪里这么弱了,别担心。哎呀,今天剩得少了,爹应该很高兴吧?”
贺剑轻抬眉笑道:“可不是,乐呵呵地在数银子呢。”
余珦便高兴了,两人并肩往家里走去,贺剑轻不住地叮嘱他不要走得急。
“我又不是——哎呀,你这是干什么?!”
贺剑轻一把抱起他,道:“抱你走啊。”
余珦便缩着不动了,心里叹了气。
自从那日他意外中箭,假死逃生之后,不知怎的,伤口却好得非常慢。贺剑轻每日都大惊小怪,生怕他出问题。
他们搬到了这个地方隐居这段时间,他身体还是不太好,不过大夫也看不出什么来,他也就不在意了。
至于贺剑轻什么时候会像顾文以一样,他也不去想,多想只会担忧难过,不如好好地过每一个日子。
时候到了,自然也就到了。
就如同有一日收养的小狗突然病死了,余珦怜惜它,本想救它,然而他的能力如同钟老说的那样,忽然间就消失了。
从此以后,他就只是余珦,陪着贺剑轻,在这个镇子上,过着属于自己的日子。
只不过有一件事,让余珦还是很担心——
“爹是不是又骂你了?”
贺剑轻不在意道:“他就是不想见我,我偏要凑上去帮他忙,自然是要骂几句出出气的。”
“唉,他怎么还这样呢?”余珦想不通。
余重启还是不待见贺剑轻,虽然不再要拆散他们,可是也不乐意和他们在一块儿,便和余念在包子铺旁边租了个地方住。
两家隔得不远,也有照应,就是总爱找贺剑轻茬,让余珦也无可奈何。
“总会等到那一天的。”
“嗯……对了,关大人来信了。”
“说了什么?”
“太子殿下——不,皇上把葛一水杀了。”
贺剑轻停了一步,与余珦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还有,他要订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