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澜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像是小时候一般乖顺地在他父皇怀里蹭了蹭,说:"澜儿知道啦,就和不能让别人脱澜儿的裤子一样是吗?只能父皇和乐意乐然他们……"
李言稍稍把他搂得紧了些,低声说:"就连乐意乐然他们也不行。"
李澜仍旧是点头。为了方便他父皇抱,李澜已经跪在了李言脚边,大概是觉得闷气,没有再把脸往他胸口埋,而是仰起脸来,说:"澜儿以后再也不舔别人的手了……澜儿以前也没舔过别人的手,只舔过父皇的,谢丞相这次是第一次--父皇不喜欢,澜儿就再也不做了!"
他说着,忽然歪了歪头,好奇地问:"为什么裤子可以脱,嘴唇和舌头反而不能碰呢?澜儿看那些画册上的人也爱咬嘴唇,澜儿问乐然,乐然说这是亲嘴儿,别的就不肯说了。澜儿还以为这和裤裆会湿的那事儿是一回事呢……"
李言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低下头用额头抵着李澜的,气息不稳地道:"不一样的……这更亲近,而且没有那么必要。因为没必要,所以只有、只有真心喜欢,喜欢极了的,才会--"
他没能说下去。
李澜跪直了身子,仰起脸亲了亲他的嘴唇。
像是觉得不足,又轻轻咬了一下。
李言整个人都僵住了,斥责的话直涌到了嘴边,却被欣悦堵得说不出口来。他整个人都像是被这个亲吻割裂了,在满足的欣悦和悖德的痛苦之间来回拉扯着。
李澜还用牙齿磨了磨他的嘴唇,又像是怕把他弄疼了,用舌尖轻轻地舔舐着安抚。
李言几乎要忘记怎么吸气,好在李澜放开了他,捧着他的脸极其珍重地道:"澜儿很喜欢很喜欢父皇,真心喜欢,喜欢极了。"
李言紧闭着的双眼里落下两行清泪来。
李澜顿时慌了神,顺势伸出舌尖舔去了他的泪水,轻声道:"怎么了父皇,父皇为什么要哭呀……澜儿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李言轻轻摇了摇头,竟还笑的出声来。他屏住呼吸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亲了亲李澜的眼睛,低声道:"澜儿没说错话,父皇只是高兴。父皇……也喜欢澜儿。"
他拜倒在了欣悦之下,一步跨进了万劫不复的渊薮里。
第七十八章
乐意看了眼时辰,看向乐然,乐然看着远处帘幔低垂的龙床,只向他摊了摊手。
李言十分为难地哄着儿子:"澜儿听话,父皇该上朝了。"
李澜带着喘息的撒娇声断断续续地传来:"可是父皇……呜……澜儿难受……"
"不是教过你怎么自己做了么?"李言被掌心的热度烫得脸红,但还是慢慢地握住了李澜,温柔地帮他纾解。
李澜满足地呻吟了一声,凑过去轻啄他父皇的嘴唇:"可是澜儿自己做……没有父皇弄得舒服……"
李言别开眼,竭力地试图维系仅剩的些许为人君父的尊严来:"澜儿现在越来越不听话了,说了早上不能……"
"澜儿也不想的!可刚才澜儿亲父皇的时候,父皇脸红了,好可爱……澜儿就这样了……"李澜一边委屈巴巴地推诿着,一边却挺着腰,卖力地把自己往他父皇手里送。滚烫的硬物磨着皇帝软嫩的手心,磨得他掌心酸胀灼痛,几乎疑心自己稍后理政时会不会握不住笔。
自从当年一念沦落,李言便不再那么抗拒同李澜亲昵。虽然始终还是没法放下芥蒂同李澜做到最后--即使李澜一无所知,可他是清醒的,他深知这是何等的孽障,骨子里没法不唾弃沉湎于这样的孽障之中不得解脱的自己--但李澜有时候早起时有了反应缠着他要他帮,他亦很少推拒。
只是随着李澜年纪渐长,那处也越发雄壮起来,李言本就没什么伺候人的经历,更没有这么好哄他出来,时常被纠缠着,有几次甚至险些要误了早朝。
也因为这份悖德的情孽的缘故,李言越发不喜欢宫人们近身服侍,只爱同李澜独处,有时候觉得懒怠,便会躺在李澜腿上,让爱子给他念奏折听。
无论哪种都不是人君所该为。
又过了很一会儿,乐意听到六殿下有些高亢的叫了一声,果然紧接着就听见皇帝传水唤人。乐意领人上前去拨开了帘幔,贪欢的气味弥漫出来,被殿中燃着的龙涎香熏淡了,李澜还一脸餍足地趴在床上,李言垂着眼接过了手巾,眼角湿润而红,气息微蹙,竟是十足的好风情。
乐意垂下了眼不敢再看,后头捧着银盆的侍女更是红了脸。
早朝后丞相谢别留对,将这两年均税法在京畿推行的得失仔细地同皇帝汇报了一番,孟惟已经提了中书舍人,也算是有资格立身于平章殿中,安安静静地站在他师相身后,时不时应声报出几串冗长的数字来,很有些样子了。
谢别说了一会儿,眼见公事说的差不多了,摸了摸手上的玉戒指,十分自然地随口差遣孟惟去了户部,小孟舍人便应声退下了。
谢别酝酿了一下,抬头看见皇帝站起身来,他挑了挑眉,正待开口,就见皇帝揉着掌心对他说:"朕知道你要说什么,这里是商量军国重事的地方,走吧,到载德殿说。"
谢别抿了抿唇,跟着李言往后头走了一段。一路上李言都并不说话,谢别抿了抿唇,眼看着载德殿的牌匾在眼前了,便忍不住开口:"六哥儿都十八了,还不开府,像什么样子。"
李言不说话,兀自走在前头,谢别拧着眉头,低声说:"陛下和六哥儿同吃同住,同进同出,六哥儿又生得好,臣不怕陛下生气,流言蜚语哪朝哪代都不会不少,可这个……未免太难听了吧。"
皇帝藏在衣袖里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口吻仍旧冷淡:"那就劳烦子念追查了,谁敢传这样的胡话,叫他全家去岭南都是轻的。"
说到最后的时候,冷淡里已经透出十足的戾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