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钰见状,偏头看了看祁野,心里美滋滋的,这么多下人么,看来他男人还是有身份的人,他就说祁野一看就不像山野村夫。
之前祁野说到过往,并没怎么提家里情况,他没什么感觉,主要是没见过,此时亲眼看到,这么多下人都腰带上都缝着“祁”。
可能是大户人家了!
祁野因为打小性子就冷,和府上的人并不怎么亲,是以祁震和他并没有多熟稔,而祁隆唤祁野“阿野”是因为祁隆会做人,他知道祁连山器重疼爱他这个大儿子,是以一直表现的和祁野很亲近,祁野待人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也不会多说什么,旁人都以为祁隆和祁野关系好,是以祁连山当初让祁野去历练,特意派祁隆这个管家跟随照顾祁野,还把自己最信任的船长也一并派去了,足以证明祁连山对祁野的关注。
船上那些村民,第一次来外面,很是拘谨,他们和这里,从头发到穿着都透着格格不入,此时见有这么多人上来,他们一个个都有些紧张,有些防备的看着他们。
帮工刚刚在下面已经听了祁野的交代,客气向村民问祁野的船间。
祁隆刚刚才醒了过来,看到这些帮工进进出出,他这才反应过来,是回来了,当他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看着船下这个码头,心里百感交集。
整整五年了,五年前的起航之日,就是在这个码头上,不像今日这般萧索,那日码头热闹极了,围着一堆人,祁连山亲自送行,带着祁野祭拜,祝福祁野满载而归,场面很盛大,整个城的百姓都来围观。
事实上祁野也确实有做生意的天赋,他自幼便被祁连山当做继承人培养,他们去了西方几个小国家,很快就谈了几笔大生意,祁野用他们这边带过去的东西和那些西方蓝眼睛黄头发的人做交换,一切都很顺利。
谁知道返程的时候自己人倒生了异心……如果他当初没有想要杀害祁野,也不会离开整整五年。
村民把祁隆给围住了,都有些不知所措,他们在那个与世隔绝的村子生活了大半辈子,被祁隆给鼓动的出来了,此时一个个很惊慌,尤其看清楚祁隆为人之后,更加慌乱。
山石虽说是这些村民里年纪最小的了,但是他显然是比其他人有主见些,他抓住祁隆说道:“祁隆先生,你答应过我们的话,可不能不做数,神明在天上看着你。”
他们都不懂牵星,虽都出海打过鱼,那都是靠海附近的区域,如今若是祁隆甩手,不派人送他们回去,即使船留给他们,他们也找不到方向,且海上天气瞬息万变,这次不曾遇到一次风暴,是他们的幸运,大船在海上航行那么久,哪能每日都是好天气,保不齐他们回去的途中遇到暴风雨,还有海盗,他们上一次还是第一次知道海上还有海盗的存在,那一天的情形实在是太可怕了,到现在都还没忘。
祁隆如今不好和他们直接撕破脸,于是耐下心打算先稳住他们:“你们都听我的,我会给你们安顿好的。”
村民没办法了,已经出来了,只能听祁隆的了,先留在码头等着他。
祁隆下来的时候,祁震视线立刻落在他身上,祁隆和他关系还是还不错,祁震看到他的时候,也有些激动,没想到自己的好哥们阔别五年还能见到。
祁野牵着景钰走在最前面,祁震和祁隆走在他们的身后,后面跟了一大阵,帮工搬着祁野带的那两个箱子,黄脏脏跟着人群乱钻,侏儒鲨自己爬进了坛子里被帮工抱着,白球球它们三个都还在竹窝里睡觉,这么大动静都还没醒,帮工看着这些奇奇怪怪的小动物,一个个互相对视。
码头上还留了些帮工,他们和被留下来六神无主的村民攀谈,毕竟这些人的装扮实在太奇怪了。
码头很长,周围都是海,走过码头后,就是另一番景象了,越来越多的人,随处可见的茶楼,酒馆……大街小巷都是摊位,小贩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还有高鼻梁西域打扮的人出没,别人也不好奇,仿佛司空见惯一般。
景钰都看花了眼睛,一直东张西望,祁野见状,低声说道:“先回府,等明日带你出来逛。”
“好!好!”景钰眼睛都不在祁野身上,他正在睁着他那漂亮的眼睛,看着迎面走来的一个西域男人。
鼻梁是真的高啊,应该是新疆人吧?少数民族长得就是有味道。
那个西域男人个子高大,穿着一袭大白袍,见景钰朝他看,便笑着朝他款款走过来。
“你好。”西域男人声音还带着口音,笑起来很和善友好,朝景钰打招呼。
景钰在异山村那个小破村子待的,已经很久没和人这样打招呼了,连忙害羞的说了一声:“你好。”
西域男人又说道:“漂亮!”
景钰“啊?”了一声,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西域男人笑着解释:“你,我是说你模样好看,比我在这边见过的人都要好看。”
他眼睛深邃夸起人很真挚。
景钰都有些不好意思,露出小酒窝:“谢谢,你也很高大帅气,很帅。”
祁野闻言脸沉了下来。
景钰还浑然不知,又和西域男人客气了几句,这才告别,祁野的脸已经黑了个彻底。
“野哥哥!”景钰现在都想撒开欢去逛了,“你们这边真热闹。”
祁野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景钰这才发觉祁野脸色不好,小声的问道:“怎么了?”
祁野看了他一眼:“没什么。”
景钰以为他是要回去了,有些近乡情怯,于是握了握他的手,突然想到什么,“野哥哥,你们这边有没有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啊?”
这边民风开放,有些大户人家的老爷都在明面上豢养漂亮少年,花楼里小倌也多不胜数,好多大户人家的老爷、少爷为了新鲜都去玩,但是祁连山是个老封建,他最注重脸面,他一直认为这是丢了脸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