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有些担忧的朝着前座司机位上的周山打量了一番——
周山猛按了一下喇叭,不耐烦的以虎口锤击方向盘。
现在不是下班时间,这条路上其实根本没什么车,只不过是前车速度稍微慢了点,周山就变得非常不耐烦。
坐在副驾上的赵胤也有些不安,他不时扭头朝着周山望一眼。
距离高架立交越近,周山似乎变得越暴躁。
赵胤回头朝着子鹤丢了个眼神,两人交换视线后,子鹤伏在赵胤的车座靠背上,仔细打量周山的脸。
便见周山原本正气英武的面容,似乎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凶恶起来,嘴角像是因为愤怒而微微下撇,鼻孔也时不时微张,像是在压抑爆发的冲动。
他眼白上的血丝也愈来愈多,甚至在逐渐从红血丝变成黑色丝网。
子鹤皱起眉,虽然有些拿不准,可当周山面上开始浮起浅紫色丝网状血丝时,他终于坐不住了。
虽然敌视周山,也被周山敌视,但他还不至于真的要他死。
扭头朝着前方望去,一眼就能看到高架立交桥的最高点区域——频出车祸的,正是前方高架桥上的一个环区。
高架桥边上、据说是本市最高建筑的,则是周山提供的资料中所说的那座停业转卖、现在正处于废弃搁置状态的环福大厦。
子鹤微微眯起眼,在汽车逐渐靠近时,突然看到前方一片区域,莫名的灰沉一片,透着股废墟般的死气——小要命和周山似乎都没有发现这异状。
他眉头皱起,突然朝着周山喊道:“停车!”
周山被他吓一跳,一松油门,匆忙向后看一眼,猛拉方向盘后,一脚刹车停在了路边。
他这一系列熟练的动作几秒钟便完成了。
赵胤毫无准备,身体向前一倾,拽住车门上方的扶手才稳住身形。
“怎么了?”周山回过头,不耐烦的看向子鹤。
他一边语气不善的询问,一边急躁的以手指快速点着方向盘。
子鹤目光在他的手指上停了两秒,才道:“前面是害你们出事的风水局范围了。”
现在这个风水局到底是什么局,又是如何对人和司机们起作用的,他们还完全不知道。
就这样莽撞的开着车过去,尤其司机还是个很不稳定的被风水局影响的人,这太危险了。
明知道如此,还毫无防备的去送死,也太蠢了。
子鹤拍了拍小要命的车座,推开车门下了车。
“你再往前走,只怕命也要没了。”子鹤说着,将自己准备的一个小书包背上——他也准备了一些东西,虽然没有小要命那书包装的全。
“我不能让你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去冒险——”周山说着就要下车。
赵胤突然在周山腰上摸了一把,周山还没反应过来,他又拉过周山的手。
然后便是“咔咔”两声。
下一刻,赵胤转身拉开车门,自己也拎着书包下了车。
“你在这里等我们,如果一个小时后我们还没出来,你再报警。”赵胤一边在车外围洒了一圈儿糯米,一边说道。
周山坐在车里,右手被赵胤用手铐锁死在了车上,手铐钥匙则被赵胤拔走了。
他用力拽了下手,疼痛让他双眼恢复了一丝清明。
可很快,他又气急道:“赵胤,你给我过来!”
赵胤将钥匙揣兜里,头都没回,只对身边的子鹤道:“走吧,前面距离高架立交车祸区和环福大厦,还有一公里多呢。”
子鹤应了一声,他扭头朝着吉普车里暴躁的想要将手铐拽断的周山,忍不住想:
小要命这脾气……
原来不止是对他,对自家一起长大的哥哥,也一样的不客气啊。
莫名的,走进危险程度未知的煞局里的子鹤,心情竟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