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相简是左右上下看了看,打量待宰的羔羊似的:“要增脂增肌。有了肌肉才能保护关节,不然容易受伤。”
“可是,增肌就不是一两个月的事儿了吧。”慕宁有点忐忑地问。
程相简也蛮发愁的,抱着手臂不说话。
“没关系,您就看着办吧,”慕宁又道:“只要还能动能走路,就算受了小伤也无所谓。”
言下之意,您就使劲儿造吧。
程相简叹口气:“那这个月对你来说,会很难熬的噢。”
讲实话,慕宁真的低估了程相简口中“难熬”二字的程度。
这不是难熬,这是地狱,是炼狱!慕宁满头大汗地练习基础武术动作时,绝望地想道。
他们在住的酒店里租了一片场地,每天慕宁下了戏,饭也来不及吃,就跑去临时练功房里找程相简报道。
“累了吗?”程相简总是操着一口港普,笑眯眯地问。
慕宁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就行,”程相简站起身,一跺地板:“基础三套再来一组!”
休息的十分钟时间,宝贵得让慕宁对时间的感知都产生了错觉。
慕宁如死尸一般瘫倒在地,眼看着他的十分钟飞速逝去。程相简每套动作都与慕宁一起做的,此时却大气也不喘,坐在慕宁身边,看笑话似的。
“程指……”慕宁气喘吁吁地问:“您不累吗?”
“最开始练功时当然累了,万事开头难。”程相简说。
慕宁躺在地上顺气,断断续续说:“太难了,我以前……威亚都没上过。都是替身帮忙。”
程相简道:“练完这些,吊威亚对你来说应该不算难事了。”
慕宁欲哭无泪。
他浑身的肌肉都在悲鸣,又酸又痛,几个动作实在做不来,程相简就放任他左摔一次,右摔一次。除了一些危险动作时程相简会在旁边扶着,别的小磕碰,程相简就站在旁边只动嘴皮子,管都不管。
莫非自己真让庄尧惯得这么娇气不成。可是,他以前……当然,是很久以前,绝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他才十几岁,为了争个出道的机会,分明全身的筋骨都僵硬得不行,就不是跳舞那块料,但还是天天在练功房里对着镜子压腿。大腿内侧的筋被暴力拉扯,他痛得全身发抖,也一边哭一边压。
那样暗无天日的日子都熬过来了,这才哪儿到哪儿?
程相简见他闭着眼睛,筋疲力尽,试探问道:“想放弃了?”
慕宁慢慢爬起来,笑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刚练了两天,慕宁浑身上下就磕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手上磨破了皮,膝盖这两天也总是不舒服。
赵艾米跑去市区里买了好几种不同的膏药,又买了跌打损伤膏和红花油,每天凌晨等着慕宁回来洗完澡,给他上了药再回去。
慕宁趴在床上,打趣道:“艾米,你男朋友不会吃醋吧。”
赵艾米一边给他贴膏药,一边说:“他比我还忙,哪有时间吃醋。”说着,又撕开一张膏药,中药味直冲脑门。赵艾米仔仔细细地贴在慕宁的后腰处,说:“老板,你这身上简直没好地儿了。”
慕宁没回答,艾米又叫了两声:“老板,老板?”
伸头过去一看,居然已经睡着了。
赵艾米愣了半天,才叹着气自言自语道:“唉,明星的生活也不过如此。”
如此这般坚持了一个星期,慕宁的动作戏大有长进。
程相简这身份,自然不能天天陪着慕宁在影视基地,他也有别的事情。他这两天飞上海做武指去了,慕宁可算清闲两天。
这天和陈雪桦对戏的时候,慕宁一个没留神站错脚标,陈雪桦拉他去原位,力道极轻,却见慕宁一个趔趄,差点摔了。
“怎么了?”陈雪桦问。
“最近膝盖老疼。”慕宁皱眉敲了敲膝盖,勉强笑道:“没事儿,继续吧。”
陈雪桦和慕宁的对手戏最多,自然留意到他手上胳膊肘上伤痕累累,穿着短袖拍戏时,开拍前都要拿遮瑕膏盖严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