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菏连忙点头,这会儿吃饱了有力气,问:“妈妈还在哭吗?”
戚友琛没忍住踹他一脚,让他磕头谢罪去。
戚菏乖乖去了,好生哄着,何茜莲情绪稳定许多,其实也就是被吓的,哪个妈看到自己儿子压着一个男人吻不得吓一跳。
何茜莲用冰袋敷红肿的双眼,看戚菏欲言又止的模样,问:“还有什么事?”
戚菏斟酌着开口:“妈,你们能同意吗?”
何茜莲许久没说话,再开口时语气里满是无奈:“不能同意又怎样,你个倔脾气还能放手?”
戚菏肯定是放不开的,只会攥得更紧。
他心生愧疚,语气也变软几分:“谢谢妈。”
何茜莲哭累了,别过脸去不太想理他,戚菏轻声带上房门,再迈步子时轻松许多。
这件事情注定要有一方妥协,何茜莲刚撞见时没控制好情绪,到头来想戚菏也没犯什么大错,只不过是有些剑走偏锋罢了。戚友琛纵使再生气,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他们接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游历各国,并不是古板的人,可这些事真正落到自己的子女身上,又是另一回事。
社会的鄙夷,法律的不认可,以后可能面临的重重难关,谁都希望自己的孩子选一条相对轻松的路。
可他们也知道,以戚菏的性子,棒打鸳鸯只会物极必反,最后闹得无法收场。父母爱子心切,从来都不是等量级的对手,只好缴械投降。
第五十四章
第二天上学,戚菏倚在门前等顾惟星。
顾惟星磨磨蹭蹭地晃到他跟前,问:“叔叔阿姨……你……你还好吗?”
戚菏大大咧咧地去拽他胳膊:“我都完好无损地站在你面前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顾惟星见他还有心情臭贫,心里的担忧消散大半。他昨天一夜没睡好,本想冲去戚菏家一探究竟,又怕去了大人们更生气,辗转难眠盼着戚菏能回消息,就这样迷迷糊糊盼到天明。
戚菏出门前才拿回自己的手机,半夜想溜出来没能成功,被发现后戚友琛直接给他房间锁上了。
戚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打开窗户要跳窗又怕何茜莲听见动静再给吓一跳,那他可真是好日子到头了。
早晨出门前戚谨行还酸他:“这才一夜没见,就这么魂不守舍?”
戚菏懒得搭理他,不帮忙就算了还看他笑话,他心里把戚谨行骂了八百遍。他赶着出门没工夫和戚谨行计较,完全忘了昨天戚谨行疯狂帮他打圆场。
戚菏手里拎着两个洗好的贡梨,把其中一个塞顾惟星嘴里:“吃个梨,特甜。”
顾惟星一口咬下去,甜丝丝的梨水往外冒,伴着春末的微风,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好不惬意。这个早前被戚菏嫌弃的后坐垫,怕是再也拆不掉了。
每天到校的第一件事,就是撕掉公告栏上前一天的高考倒计时数字,虽然数字变得越来越小,高考离得越来越近,可这也同样意味着顾钊良又多活了一天。
顾惟星揉揉眉心,开始投入新一天紧张的学习中。戚菏还在啃梨,现在离早自习开始还有几分钟,陈又铭没在教室里,大家聊得正嗨,显然没能从短暂的休息中收心。
谭想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周一早上就开始犯困,戚菏拿纸团子丢他也没反应。后排的窗户从外面打开,坐在窗边的女生尖着嗓子喊:“谭想,有人找。”
谭想迷迷糊糊爬起来,眯见窗外高大挺拔的人影,蹭地站起来,顿时没了困意。他颠颠地跑出去,被游天拎小鸡仔一样拎到走廊边的露台,在游天作势要敲他脑袋的时候飞快地蹲**,委屈得像个三岁小孩儿。
游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大早上的你就睡,昨晚是不是又打游戏了?”
谭想更委屈了,跳起来要干仗:“你给我布置那么一大堆题,我做到好晚才睡,还吼我,你凭什么吼我!”
游天反倒笑起来:“都做完了?待会儿我检查,再错一个抄五十遍。”
谭想快要后悔早恋了,这还过得下去吗,他小声嘟囔:“怎么人家男朋友都温柔体贴,你像个霸王龙。”
游天呲叨他:“你男朋友还考第一呢,你能考第一吗?”
谭想快气死了,调头就走,这说的哪是人话,他和游天搞对象简直是为民除害、牺牲自我拯救万千少男少女。
游天上前一步拦住他,把手里的水杯递过去:“实在困就把咖啡喝了。”
谭想接过来揣怀里,踏着上课铃跑进教室,水杯里的咖啡还热着,温度透过杯壁传到手心,浇灭他心间的那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