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霞哼了声,没说话。
尚元魁低头笑了声:“那就多谢了。”
吃完了饭,尚元魁走到浴桶边看了看,已经洗刷干净了,也不用自己再费事了。
把两桶热水倒进了浴桶,尚元魁宽衣准备洗澡。
刚解了腰带,就听脑后生风,尚元魁立刻蹲下躲了过去,低头一看是只枕头,随后棉被、茶壶、海碗都朝他飞了过来,半空还夹带着红霞气恼的声音:“尚元魁!你枉为神仙,竟然非礼我!不要脸!”啪一蛇尾抽中了尚元魁的额头。
尚元魁在昏过去之前万分委屈的想:我就洗个澡怎么就非礼了?在破庙里,你缠着我上下其手才是非礼!
第二天,等到尚元魁再醒过来,就发现红霞不见了。他也没往心里去,心想等它气消了,自己就回来了。
尚元魁低估了红霞的气性,一连两天都不见蛇影。
到了第三天,尚元魁觉得老等着不是个事儿,自己是有正经事要办的,况且天天住在店里,住一日就要交一日的店钱,自己本来就没多少钱,坐吃山空可不成。
盘算一番,尚元魁最后决定还是出来找红霞。
海丰县虽说是不大,可也有上千人,找一个小女孩尚且不易,更何况是一条拇指粗细的蛇!
尚元魁就跟没头的苍蝇似的乱撞,还险些把一个小孩撞倒。
怏怏的回了客店,推门进屋,就发现红霞盘在油灯里,伪装自己是根灯芯,若不是天晚要点灯,还真发现不了。
尚元魁心里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总算回来了。
把红霞从油灯里挑了出来,重新倒了灯油,点上灯。
尚元魁也没问红霞去了哪儿,只是找伙计要了两个鸡蛋,剥了皮默默放到红霞眼前。
红霞别别扭扭吃了鸡蛋,悄咪咪缠上尚元魁的手腕,刚要睡觉,就被他一声大吼震精神了:“钱袋不见了!”
随后就是各处翻找,要不是客栈不能挖坑,尚元魁都想掘地三尺。
最后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三遍,尚元魁沮丧的发现钱确实没了。
没了钱别说去泰山,就连店钱都付不起。
这会儿红霞也顾不上生气了,在桌上爬来爬去,尾巴甩得啪啪响:“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神仙不是都会点石成金吗?去外面拿块石头,变成金子不就完事了?”
“等等,等等!”尚元魁打断了红霞的话,“我一直有件事想问你,你为什么一直说我是神仙?”
红霞理所当然道:“你不是神仙你跟我定魂契,让我做你的役使,还说等你返回天庭,把我也带回去,让我当仙子。”虽然后面这句是我瞎编的。
“我?神仙?谁告诉你的?还有,什么是魂契?”尚元魁指着自己的鼻子,简直匪夷所思,“我是神仙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红霞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就把当日在破庙的事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全都说了。
尚元魁听完愣了半晌,最后很肯定的说:“你,看错了!一切都是你的幻觉!是心魔!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凡人!”
“不可能?!”红霞蹭蹭蹭爬到尚元魁肩上,把身体扭成不可思议的形状,头伸到他眼前,“那这个魂契之印怎么回事?!你别告诉我这也是心魔?!”
尚元魁仔细看了看红霞额头的牡丹花印,还用手摸了摸,最后总结道:“纹身不错。”
“尚!元!魁!”
眼看着茶壶、被褥蠢蠢欲动,尚元魁抱着头就准备趴到桌下。
说时迟、那时快,就听门外有人敲门:“道爷,您醒了?可要洗脸水净面?”
屋里霎时寂静一片,红霞飞速爬到尚元魁手腕上,继续变成红绳装死。
尚元魁起身去开门。
当然,净面水是没有的,甚至连早饭都没有,因为尚元魁一不小心说漏嘴,把钱丢的事说了出来,被掌柜的扔到后厨剥葱剥蒜、刷碗刷锅三天抵账,最后连人带包袱扔到了大街上。
尚元魁拍拍身上的土,拎着包袱往前走,心里愁得要命:饭钱虽然抵了,盘缠还没有着落,总不能一路要饭到泰山吧?
红霞找了个地方变回小女孩,跟在尚元魁身边,边走边埋冤他弄丢了钱袋。
尚元魁觉得自己简直冤死:“要不是你自己跑出去,我能去找你?不去找你,怎么会丢了钱袋?!”
红霞大怒:“要不是你非礼我,我怎么可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