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林无忧就觉得浑身无力,在椅子上直打出溜,又困又乏。实在支持不住了,就跟林夫人说:“娘,孩儿实在是困倦,想回屋去歇着。”
“这,怕是不妥吧。”林老爷有些迟疑,每年都是守到天亮,也没见儿子困成这样。而且儿子向来海量,今天也没喝多少,怎么就不行了?
林夫人心疼儿子,倒没想这么多:“没什么不妥的,多找两个人守着就是了。顺子!”
“哎!”顺子答应一声,掀起棉帘走了进来,“夫人您吩咐。”
林夫人说道:“你多带俩人陪少爷回去歇息,好生照看着。”
“是,夫人放心。”顺子行礼,扶着林无忧出了屋,又找了四个人,陪着林无忧回了自己的院子。
进了屋,林无忧倒头就睡。顺子带着人守在门口。
直到寅时,林无忧开始做起梦来。
恍恍惚惚就觉得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穿过门出了屋。门口顺子和家丁们坐在春凳上打瞌睡。
出了院子,林无忧就听见有唢呐的声音在耳边一直响。凝神细听,声音仿佛是从大门口传来的。
循着声音,林无忧走到了大门口,也没开门直接穿了出去。
站在门口,左右望望,就见从南面来了一队送亲的队伍。
这队人吹吹打打就走了过来,到了林无忧面前停了下来。
抹着大白脸红嘴唇的喜娘扭着肥硕的身子走到林无忧眼前,甩着帕子咯咯咯的笑道:“姑爷来了,还不快跟老婆子走。”说着,携了林无忧的手就往回走。
林无忧惊诧,拽住喜娘的手:“你叫谁姑爷?我不认识你。”
喜娘又是一阵大笑,声音又尖又利:“姑爷您说什么呢,都放了定,怎么不是我家的姑爷?快随老婆子回家和小姐拜堂成亲吧。”
“拜什么堂!谁是你家小姐!我不认识你家小姐!放开我!”林无忧大惊,使劲想把手抽回来。可是不知怎的,这喜娘手劲奇大,竟然是如何也挣不脱。
就这么一挣的功夫,整个队伍都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盯着林无忧。
喜娘扭过头,白胖的脸上已经没了笑意,两只绿豆大的眼睛里闪着绿莹莹的光,阴森森的看着林无忧,右手就要奔着林无忧的脸上招呼。
花轿里突然传出女子娇滴滴的声音:“赵妈妈快住手,莫要伤了夫君。拜堂要紧,别误了吉时。”
喜娘听了女子的话,立时停了手,恭敬答道:“是,小姐。”
林无忧在一旁听着这女子声音十分耳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喜娘领了命,也不和林无忧再费唇舌,手帕冲着林无忧面门一甩,一股白烟冒出,林无忧就觉得眼前一花,然后就立在当地不动了。
喜娘松开手径直走到花轿旁,林无忧慢吞吞跟在她身后。喜娘扬手喊道:“起轿!”
轿夫抬起花轿,鼓手们重新吹起唢呐,一行人往北行去。
林无忧跟着队伍浑浑噩噩的往前走,他心里恍惚知道不能跟着走,但是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眼看就要到城门了,忽然听到一声鸡叫。
霎时,喜娘、花轿、还有轿夫和鼓手都不见了。
林无忧就听到耳边有人喊自己,整个人就感觉快速的往下掉,蓦地睁开了眼,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顺子忙扶住林无忧:“少爷您怎么了,出了这么多汗?”
林无忧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欧透了,脸上也全是冷汗。摆了摆手,对顺子说道:“没事,做了个噩梦。你怎么来了?”
顺子答道:“刚才佩玉来了,说是夫人不放心您,让我等您醒了就过去。我这才进来,看少爷您好像是不太舒服,就喊了您几声。”
林无忧点点头:“哦,吩咐人打水,更衣梳洗。”
“是。”
顺子退了出去,时间不大,丫鬟就端着铜盆、毛巾走了进来。
林无忧换了衣服,梳洗一番,出了屋往父母的院子走去。
临出院门的时候,无意中往门口扫了一眼,就见昨晚撒的米上乱七八糟有许多脚印。
作者有话要说:山东古代确实有这个初七撒米的习俗,但是这里面讲的,多多少少会有些出入,根据剧情需要做些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