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两天,他们将时间都花在了小岛东面浅水处的那片珊瑚礁里。
阳光照射进湛蓝清澈的海水,色彩斑斓的鱼在身边游弋而过,海中世界像个多姿多彩的童话王国。顾青在这一刻毫不怀疑美人鱼公主会因得不到爱而变成泡沫——因为在童话王国里,与爱有关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们在澳洲真的不能潜水吗?”第三天的晚上,顾青躺在床上问程远暮道。
明天一早,对方就要回国了,而他在这里还有十来天的假期。虽然如此,但他也不怎么想一个人去潜水——美景无人分享就太没意思了。
“得看天气,”程远暮和他并排躺着,回答说:“澳洲夏天一般是雨季,海底能见度不大,而且出海也不是特别安全。”
顾青略微有些失落地点点头,“好吧。”
“不过我们可以顺路去新西兰和东南亚国家玩一玩,听说新西兰的自然风景特别好。”程远暮接着说。
顾青想了想,对即将到来的旅行又升起了几分期待。
程远暮回国后,顾青的度假生活依然颓废而快乐着。
直到有一天他在自己的私人邮箱里看到了李朗发过来的一份电影剧本,名字叫《水的颜色》。
主人公王骞是一名先天性盲人,他在救生员父亲的影响下自幼熟识水性。后来因为机缘巧合他成为了一名游泳运动员,并在种种困难和各方的支持之下获得了残奥会金牌,打破了由身体健全者所保持多年的世界自由泳速度的最高记录,被人称为“深海之鱼”。
《水的颜色》就大概讲述了这么一个简单的故事,但就是这样故事俗套的剧本却毫无原因地正正好戳进了顾青的心窝子里。
他连笔记本电脑都等不及合上,就赶紧给李朗打了一个电话。
“青啊,吃晚饭了吗?”电话接通后,那边大大咧咧的李朗第一句话就是问这个。
“我这边才是中午。”没问到正题,顾青有些着急地说。
“哦,”李朗恍然大悟地应了一声,接着说:“那你打电话是为了剧本?你看完《水的颜色》了?”
顾青连连应声并且疯狂点头,“我能接下这部戏吗?”他非常直接地问。
“我就知道你会看上这部电影。”李朗说:“《水的颜色》确实挺好,名编剧名导演,真人真事改编、有群众基础,制作公司和投资什么的也都挺靠谱。不过有件事我必须提前跟你说清楚,你得好好考虑。”
本来听了前半句顾青还挺高兴,但听完最后一句他心里就有点儿不好的预感了。
“什么事?”他忐忑地问。
“《水的颜色》的导演是袁望川。他,你知道,圈内闻名的拖延症晚期。虽然说拍出来电影部部皆属精品,但制作周期也实在是太长了——剧本一年、拍摄一年、剪辑一年,发行又一年。他那外号袁四年,不就这么来的吗?
所以你要是真接下这部电影,你明年一整年估计也就干不了别的了。这一点你可得想清楚了。”
“嗨,”顾青着实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说什么呢。一年就一年,反正我一年到头的工作真要算的话也比拍一部电影多不到哪儿去。”
“你——”李朗听了这话哭笑不得,“成吧,成吧。既然你想拍,那就赶紧回来见见导演和制片人,把这事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反正你这玩了也快俩月了,后面时间也多得是,不差这几天清闲时间。”
顾青在心里算了算——还有不到一个礼拜就十二月了,到时候他要跟程远暮一起去澳洲旅行。所以就干脆在旅行前把明年的工作计划安排妥了,这样也好浪得安心,毕竟老话说无事一身轻嘛。
“行,我这就准备,等坐上回国的飞机的时候给你打电话。”他回答道。
挂断电话,顾青便跑去找现在负责他所有出行安排的王助理。
“顾先生,有什么事吗?”正在和厨师商定晚饭菜单的王禄见顾青来了副楼,而且还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以为出了什么事,便十分担心地询问道。
“我因为工作需要尽快回国,可以帮我安排吗?”顾青急切地看着他快速地说。
王助理沉吟了一会儿,说了句“请稍等”,走到一边去拿出了手机。
顾青也不知道他在跟谁打电话,不好凑过去听,只能对一脸茫然的厨师先生微微笑了笑,控制住自己原地转圈的冲动。
不到二十分钟,王助理收起电话走了回来。
“直升机航线已经通过申请,回国的机票也订好了。您明天早上八点从这里出发,预计最迟后天中午就可以回到国内。”助理先生对顾青说。他淡定有范儿的样子好像这二十分钟只是用来吃完了一块戚风蛋糕,而且还是那种放下叉子后不忘举止得体地用餐巾擦擦嘴的有条不紊。
讲真,这跟他满身的肌肉一点都不相称——顾青在这将近两个月里,对形象健壮肌肉男、言行举止却是十足斯文儒雅的表里不一的王助理也已经有些习惯了。
谁说爱健身的男人就一定粗枝大叶、不拘小节呢,是吧。
“太好了,”顾青这会儿真有一种给王助理一个充满喜悦的熊抱的冲动,“真是太谢谢了你。那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顾先生请别急,”王助理出声拦住了转身要走的顾青:“行礼您只需要在随身带的背包里装上随手取用的东西就好,其余的东西我会安排佣人帮您收拾好,然后办理托运。我们的时间还是很充裕的,您的假期也还没结束呢,不是吗?”他对顾青笑着说道。
顾青听后深吸一口气,因新电影而兴奋起来的大脑这才冷静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