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几声重重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一片寂静。
吴笳来了,冷越听着这敲门声就知道是他。
吴笳头戴斗笠,手中提着酒壶,冷越一开院门,他就直接大步跨入院中。
“白天大王话也没几句,随便让大家意思意思,喝得好不痛快,咱们接着喝,喝酒不喝透,不舒服。”吴笳边走边说道。
冷越听到吴笳说的那句“不舒服”,又是抿嘴一笑。
“一年难得几回这样的景致,你一来,全破坏了。”冷越抬头向着飘雪的天空叹道。
“破坏?难道我是股黑旋风能把雪全刮走不成,少啰嗦,你不喝我自己喝。”
吴笳进了屋,在炭盆前坐着,摊开手掌伸到炭火上方。
那双手冻得通红,关节微微曲着,好像已经冻得僵掉了。冷越伸出一只手覆在吴笳手背上,轻轻地抓着他的手指。
吴笳感觉到冷越手心的温热,生怕自己的手冷到冷越了,便将手指从冷越掌心里抽了出来,将手放得离炭火近了些。
冷越取来了酒樽温酒,笑话吴笳道:“我看你能喝多少,你每次都是自以为自己海量,没一会儿醉得像头猪一样,任人宰割……”
“说啥呢?上次在固陵那是因为我太累了。”
“我就只说你醉酒,你醉酒的次数还多着呢,怎么马上就想到固陵去了?”冷越别有意味地看着吴笳,语气又暧昧了些,“难道是因为那次直击五脏六腑,刻骨铭心,让你格外……不舒服?”
“冷越!”面对冷越得寸进尺的调侃,吴笳只好将声音提高了些,但随后又和颜悦色起来。
冷越知道吴笳这是想到了他们打的赌,吴笳要是发火了,他就得拿着他那奶娃枕头绕着定州城走一圈。
冷越舀着酒,被酒香薰得有些迷迷糊糊,突然间感觉这样的与吴笳雪夜里对坐的情形好像从前有过,他像是到了自己的回忆或是梦境中。
“你该回去了。”冷越催促道。
吴笳“嗯”地应了一声。
冷越想起吴笳在去长岳救援的前一晚,迟迟不肯回家,硬说是有话要和他说,后来又一直没说了,便装出随口一提的语气问了吴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