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却摆手:“收摊了收摊了,不给看了,明儿再来吧!”
青年道:“给你加一文钱!”
“不要不要,收摊了,你就是给一两黄金也不给看。”
年轻人悠哉悠哉将半空的钱袋子往腰间胡乱一系,吊儿郎当地走了,每走一步,膝盖都会碰到那拖得老长的钱袋子,撞得里面三两铜板叮咚乱响,一路跟个驼铃似的闹人。
马车终于驶到劈柴胡同十七号。
春巧跳下车扣门,里面很快有个小丫头的声音,春巧忙将霍颜的拜帖递进去,小丫头去回话,很快又出来:“我们家老爷说了,不见客。”
朱河心里“啧”了一声。怎么样!他就说嘛,人家不会见他们的,他们肯定只能白跑一趟。
霍颜想了想,对春巧道:“前门走不得,就走后门,看看他家后门在什么地方。”
春巧应了一声,立刻乖巧地去寻门了,不多时便跑回来对霍颜说:“阿颜姐,后门就在临街的胡同里!马车应该是进不去的。”
霍颜:“朱河,你在这里看车,我和春巧进去。”
朱河不解:“阿颜姐,人家正门都不让你走,难道换了后门就让你进去了?”
春巧一拳头砸朱河头上,教训道:“你问那么多干什么,阿颜姐让咱们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说完还瞪了朱河一眼,上前扶霍颜下马车。
朱河这一拳头挨得真冤枉,不过见春巧和霍颜要往旁边胡同里走,忙追上去:“哎,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们两个女孩就这么冒冒失失往小胡同里钻,多不安全啊!不行,我得跟着你们一起去!”
春巧:“那马车怎么办?”
朱河:“前面有个馄饨摊,我去说说,让老板帮忙看一下,你们等等我!”
朱河说完也不等霍颜和春巧说话,便牵着马飞快地往前面馄饨摊跑了,春巧拦都拦不住,气得直跺脚:“哼,这么能搞事,以后不带他出来了!”
霍颜:“让他跟着也好,朱河他其实挺聪明的,就是世面见得太少。”
朱河存好了马车,颠颠地跑回来,三人一起走进旁边的胡同,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宅子的后门。春巧再次上前叩门。
很快里面有人回应,还是先前那个小丫头。
小丫头:“谁呀?”
春巧:“妹妹,还是我。”
小丫头:“你们怎么又来了,老爷都说了,不见客。”
霍颜上前道:“劳烦姑娘再通禀一声,就说这次是后门来的客。”
小丫头问出了朱河心里的问题:“前门和后门又有什么区别?”
“麻烦了,这几个钱姑娘留着买些糖吃。”霍颜从门缝里塞进去两个铜板,小丫头赶忙伸手接住。
“那行吧,你们等等哈!”
小丫头说完就跑了,等她再回来时,却是直接开了门。
“你们进来吧。”
朱河眼睛都瞪圆了,心说他家小姐可真是神了!春巧丢过去一个“你才知道啊”的轻蔑眼神过去,跟着霍颜走进了院子。
那小丫头一边领路一边好奇地打量霍颜:“你怎么知道老爷会让你们从后门进来?”
霍颜笑了笑,却不解释,只是客气道:“还要多谢姑娘帮忙通报。”
小丫头将霍颜他们引到一间小屋里,王公公趴在炕上,正在那里抽水烟,见了霍颜,也只是淡淡白了一眼,爱理不理的。
霍颜上前行礼,“王公公,阿颜来看您了。您这是……身上不爽利?”
王公公哼了一声,“还爽利呢,我能保住这条老命,就已经不错喽!”
霍颜低头,拿出手帕在眼角像模像样地抹了两下,声音哽咽起来,“是我们家连累了公公,可公公是个明白人,也应该知道我爹他是被冤枉的呀!”
王公公:“哎?停停停,你要上我这里来哭冤枉啊,那就是来错了地方,趁早回去吧!没用!我还不知道找谁哭去呢!”
霍颜脸皮比城墙还厚,被王公公这般挤兑,居然也能面不改色:“哎,看我,这不是说着说着又说到伤心处了么,其实我今天来啊,不是为了我爹的事儿,我是惦记着您老啊!”说着霍颜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轻轻放在王公公床沿边上。
王公公抬眼一扫,目光在那纸上停留片刻,待看清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小小的眼蓦地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