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王妃嘴唇动了动,想要反驳,却终究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郑王便又淡淡的道:“我知道人的心都是不满足的,得到了这个就会想要那个,可是人不能太贪得无厌,我承诺给你的东西,自问都给了。若是你要我再做违逆自己的心意的事,那我的确做不到。至于说我更重视谁的这些话,更是无稽之谈,难道我重视安安就影响我重视宝哥儿了?我给了安安什么东西,你焉知我以后不会给宝哥儿?根本不存在儿女要分个轻重的说法,你这样说,简直是在无理取闹。”
分不出轻重,对于郑王妃来说,就已经是一种不公平le。
儿子跟女儿怎么能是一样的?世子跟郡主,这怎么能是一样的?
可是在郑王心里,就非得要这样拔高卫安。
她没有说话。
郑王便继续道:“看来就是因为这个,你心里存了怨气,所以叫安安看出来了吧?你一定也冷嘲热讽过她了吧?她不肯承认之前去祭祀明鱼幼的做法是错的,也不肯依着你的意思讨好你而承诺劝着我也不再因为鱼幼而耽误了你们的事,所以你才把她赶走了吧?”
郑王妃咬着唇没有说话,半响才冷笑了一声:“是啊,王爷猜的可真准。”
“这没什么。”郑王不知道是在回答什么,也不知道到底在说什么没什么,面色却猛地沉了下来,对着郑王妃冷声说:“你若是要因为这件事生气,那你以后会有生不完的气,因为这件事,任何人都别想能改变什么,哪怕是现在的圣上,也是同样的。你要是继续这样下去,那大不了,安安从此不来给你见礼,互相不见面,那就没什么冲突好说了,你也省的见了她生气。”
什么意思?!让卫安从此不来给她请安?!
郑王妃瞪着眼睛看着他,心里稍微有了一点害怕。
郑王没有等到她给回话,又不紧不慢的说:“或者,你若是不想做这个王妃了,觉得委屈了,那也不是不能,我跟别的人不同,原本就不在意这些面子不面子的事,你要是过的不开心,觉得要去找一个更重视你的,那也可以,我去跟圣上请旨,若是圣上不肯,那就劳烦你等一等,等到我五哥…到时候请五哥答应,那也是一样的。”
竟然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他的意思竟然是可以让她和离!
怎么会有这样的王爷和男人!
郑王妃目瞪口呆,全然不知道该怎么样反应,看着面前的人一个字也说不出。
郑王已经不再说了,站起身来掀开帘子出来了,吩咐守在门前忐忑不安的丁妈妈:“去找人情太医来,你是你们王妃跟前的老人儿了,多劝着她些,宝哥儿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谁都有不是。”
他没有发怒,丁妈妈却觉得全身都被冷汗浸湿了,僵硬的应了是,等到他一走,就急忙进去看郑王妃。
丁氏显然是听见了外头的那番对话,这回忍无可忍,伸手把博古架上的一个烛台掷在了地上,恨恨的看着丁妈妈说:“你看看,他就这么对我!”
丁妈妈手足无措,深深的觉得自己主子如今的情绪不大对劲,可是她也拿王妃没什么办法,虽然她是王妃最亲近的下人,可是毕竟也只是下人罢了,从前王妃在困顿的时候还能听听她的话,可是现在跟从前可不同了,她说的话,王妃也听不进去了。
屋子里一时之间就只剩下了郑王妃呜呜咽咽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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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1章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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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王妃难过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回过神来以后,恼怒难堪都褪去了,心里慢慢的涌上害怕和心虚来,问一直侍立在旁边的丁妈妈:“妈妈,我该怎么办?”
这话丁妈妈也没法儿答,她轻轻上前替郑王妃倒了杯茶,看着上头淡淡飘起的烟,低声道:“都说夫为天……您既然都已经嫁过来了,自然就该听王爷的话,王爷待您也算得上不错了,我不懂许多大道理,可是咱们的日子比起从前…实在不是一般的好过了,王妃,王爷这回连说叫您不想过就和离的话都说出来了,可见心里头是真的恼了您了……”
她本意是想要郑王妃去服软道歉,最好是能去卫安那里说动卫安,毕竟真正能说得动郑王的人,恐怕也只有卫安了。
宝哥儿毕竟还小呢,连爹娘都刚能喊,他懂什么?
郑王妃不乐意,坐着长吁短叹了一阵,叫丁妈妈去拿帖子请太医,虽然刚才恼怒是恼怒,可是有句话她还是知道的。
要是宝哥儿真的有什么,那她也跟那些下人一样没什么指望了。
等到太医来了折腾了一阵,宝哥儿也吃了药安稳的睡过去了,她才疲倦的想要打发太医。
谁知道这回这位施太医却没有立即就走,恭敬的弯着腰说宝哥儿的病怕是有些不好,得长期调养的话。
郑王妃没料到他这么说,诧异的直起身子来反驳:“怎么会呢?不就是因为着凉所以有些反胃吗?他平时身体好的很的……”
别的孩子都畏畏缩缩的怕见生人,这么小的年纪通常是被乳母片刻不停的抱在怀里,捂在屋子里,经常有个这个灾那个病的,可是宝哥儿却不同。
卫安时常领着他到处去,他对谁都是笑嘻嘻的,很惹人喜欢,身体就更不必说,连风寒都很少得。
这么一个孩子,怎么会忽然就说病的有些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