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
谢家已经渐渐不再做之前谢二老爷那些勾当了,渐渐开始洗白,那些见不得人的生意都已经渐渐的放手,现在他们更多的是靠镖局谋财。
走镖局的,虽然危险些,可是比起之前挖矿和向关外贩卖铁器要轻省百倍了。
只是就算是轻省百倍,常在河边走,也有湿鞋的。
谢良成是押送一批茶叶的时候丢失的。
沈琛仔细的告诉卫安:“不是打劫的,谢家发现跟他失去联络之后已经先行查了一遍,然后才发现,托他们押送这趟镖的主顾竟无端消失了。”
可是这可是价值至少三十万两的茶叶,这笔生意的利润这样大,寻常人怎么能轻易放弃?
除非,除非他们原本就不在乎这些茶叶和利润,更不存在什么关外的主顾,这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局。
而且是一个针对平安镖局,或者说的再确切一点,是针对谢良成一个人来的局。
可是要算计谢良成的,是谁?
如果说是平安镖局的对头……
荆西却并没有能跟谢家比肩的镖局,能跟谢家抗衡的家族。
谢家的信里也已经说了,那帮茶叶商人自称是来自武夷山那边的,因为最近才联系上关外的一条线,因而决定铤而走险前往关外走商。
又因为听说关外多悍匪而害怕,因此在荆西找了名声赫赫的平安镖局来走镖。
可是后来出事之后,谢家的人想去找这批茶叶商人,却意外的发现已经人去楼空,他们所谓的在荆西的店铺竟也是三个月前才租下来的。
这批人就这么消失了,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简直如同没有存在过。
这下谢家的人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及时的联系了沈琛跟卫安。
卫老太太见卫安着急,就问沈琛:“那现在咱们知道的消息有多少?”
“不多。”沈琛实话实说:“只知道那帮人对平安镖局已经注意许久,对镖局的很多规矩都了然于心------这批茶叶价值三十万两,他们承诺,事成之后给平安镖局二万两银子。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值得让谢良成亲自督阵走这一趟。他们应该一开始就是朝着谢良成来的。”
而且还谋算已久。
卫安很快就从震惊和担心中回神冷静下来,而且这其中还有个问题,他们应该是知道平安镖局做的从前的事的-----他们也料定了,平安镖局不敢把这件事闹大-----朝廷因为跟鞑靼关系紧张,也因为鞑靼人生性狡诈,总是以次充好,甚至趁着互市的借口大肆抢掠,已经禁止互市。
谢家赚的这些银子原本就是有问题的。
只是很是隐秘而且走的是边缘地带罢了。
现在这帮人显然是对谢家了解至极。
而了解谢家的人并不多。
卫安跟沈琛对视了一眼,就道:“查当地官府。”
她目光清澈,思维清晰:“查当地有利益牵扯的官员,包括他们的亲属。说不定便是他们想扶持自己人上位,因此要谢家的人让位。还有……”
“还有当初的那些余孽。”沈琛接过她的话:“你放心吧,这些我早已经想到,已经让汉帛和雪松亲自去办了,不管是谁,总归他们的目的不可能只是为了杀了谢良成-----这么大费周章,肯定是因为知道背后站着的是我们,寻常人可不会有这么大的手笔。”
他说完,便又道:“何况这批茶叶总不能是凭空飞到了荆西的,这么多东西,总有蛛丝马迹可查,这些我都知道,你不必担心。我跟你说这件事,是知道你早晚要知道,怕你担心疑虑。”
可是卫安照样担心。
诚然如同沈琛所说,背后的人花费这么多心思,一定不可能只是为了谢良成的一条命。更大的可能是朝着谢家的这条生意线路,或是干脆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朝着她跟沈琛来的。可是谢良成现在到底是失踪了,那些人会怎么对他,这实在是一件不能预测的事。要是谢良成真的有什么不好…
她眼睛里猛然现出一闪而过的狠厉。
她这一世真的很心慈手软了,看来也是她的心慈手软让这些人都觉得她好欺负,一个个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到她头上来。
要是他们真的这么不知死活,那她不介意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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