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可能就是,到头来还是她们这些跟在身边伺候的人倒霉。
奶娘欲哭无泪:“刚才进进出出的人多……我也就没有注意……”
两个小孩子闹腾的厉害,她又跟了一天了累得很,刚才的确是出去转了一圈,哪里知道才回来就出了这样的事,要是梅莺真的有什么事,她这条命也就没了。
“说这些于事无补。”卫安冷眼看了她一眼:“你出去罢,照我的话做。我保证你不会死的,给梅莺吃不该吃的东西的人才该死。”
蓝禾也轻轻笑了一声,咬牙切齿的提高了声音:“可不是么,做这样恶毒的事,也不怕遭了报应。”她意有所指的冷笑:“我们这么久没动静,外头的人该急了,你照着郡主的话去做吧,要是真有人来问,又要领着你去找梅夫人,你就当着梅夫人她们的面,把她给抓牢了……”
“先抓了她,到底谁是内鬼,审一审,也就清楚了!”蓝禾实在是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面上的表情像是要吃人。
屋子里半点儿嘈杂声都没有了。
奶娘被她说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忙应是,急急忙忙的推开门出去了。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重而古怪。
连刚才还哭个不停的小男孩也不哭了,有些害怕的站在卫安旁边看着软塌上的梅莺,轻声问卫安:“她会死吗?”
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是很不吉利的。
可是已经没人去指责他了。
卫安轻轻摇了摇头,问一直蹙眉施针的老大夫:“要紧吗?”
老大夫叹了口气,今天郑王大婚,孙兴早就让他带着徒弟们都待命了,就是因为往常冬季里吃酒宴,总有喝醉了闹出些事来的。
卫安卫安防患于未然,因此还让他多备些醒酒药。
可是没料到醒酒药用不上,他这套金针倒是用上了。
他摸了摸胡子啧啧了两声:“这肯定是身边亲近人下手,明知道这小姑娘不能吃虾蟹,还给她吃了这么多虾酱……”
他一面说,一面有些愤慨:“这还不算,还给喝了酒了……这不是要人命呢么……要不是我来的及时,恐怕就要出事了……”
卫安眼神转冷,轻轻呵了一声:“是啊。”
她说:“要不是亲近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些忌讳?还能给她吃这么要命的东西,竟然还知道要给喝酒加重病情……”
蓝禾愤愤然插嘴:“刚才奶娘不是还说出去过一趟吗?她恐怕是被人给撺掇骗出去了……”
汪嬷嬷惊得浑身冰冷:“真是了不得,这是背主害命了!该报官送到官府去!”
梅莺已经不吐了,脸上那些密布了的红点也似乎淡了些,老大夫叮嘱:“得喝水,多喝些……我刚刚给她催吐了,可是这小丫头吐不出来……就用金针放了血……多给她喝些水,这情况我从前碰见过,这法子对别人是有用的,也不知道对她有没有用。”
“真是丧心病狂了。”他说:“这么对一个女娃娃,造孽哟,得全部抓起来。”
“不急。”卫安上前查看梅莺的情况,伸手接了蓝禾递过来的帕子给梅莺擦头上脸上的汗和眼泪,再看了一眼根本不敢靠近的梅家的几个丫头仆妇,冷笑道:“急什么呢,外头的人差不多也要来了,到时候抓到了,到底谁是内鬼,问一问就知道了。再不济,等梅莺醒了,她总知道是谁给她吃了这些东西。”
竟然一点儿要查问屋子里之前留在这里伺候梅莺的人。
也没有去问一问旁边小男孩有没有看见谁给梅莺吃了东西的意思。
她不按常理出牌。
屋子里的气氛就更加诡异了。
直到老大夫收了金针站起来跟卫安说:“已经差不多了……”
卫安点了点头,看也没看屋子里的人一眼,轻声吩咐汪嬷嬷:“出去瞧瞧,我猜的要是不错的话,奶娘应该有些收获了……”
素萍和纹绣正准备开门,屋子里忽然清晰的响起杯盏被摔落的脆响。
所有人都朝着发出声响的地方看过去,卫安也便往那边瞧了一眼。
她的目光冷淡得可怕,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半点儿情绪都没有,看的人忍不住想要发抖。
“我不问你们到底是谁给你们家姑娘喂的虾酱和酒。”卫安笑了一声,好整以暇的听着外头似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墙上自鸣钟的声响:“因为自然会有人站出来为这件事付出代价,你们猜一猜,到时候会是谁来背这个黑锅?”
“刻意谋害主子,还故意要死在王府,简直藐视亲自赐婚的圣上和娘娘……这大概不止是死就能了事的吧?恐怕还得牵连家人……”
想要陷害卫安是不可能了,因为卫安已经请了大夫,梅莺现在也已经没事了。卫安还故意把事情说的这么严重。
还说什么是藐视圣上和娘娘,说是故意给郑王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