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藩王家里开这些花会宴会,等闲也难请动这些未出阁的公主,可是沈琛这个小辈开府,隆庆帝却亲口让永和公主她们出宫。
这既是在给沈琛面子,也是在为永和公主嫁给沈琛铺路。
虽然同样是利益婚姻,可是长安长公主毕竟只是个长公主,换了其他任何一个兄弟当皇帝,她仍旧是长公主,她的立场是可以争取可以改变的。
可是一旦娶了隆庆帝的亲生女儿,以后沈琛行事就处处掣肘了。
临江王看了她一眼,问:“德妃娘娘是个什么意思?”
“德妃娘娘自然是想永清公主能盖过永和公主。”瑜侧妃明白临江王的意思,连忙道:“德妃娘娘最近跟皇后娘娘的矛盾愈发激烈,因为五皇子的事,德妃娘娘已经许多抱怨了。”
这把火早就已经烧了起来。
方皇后和德妃如今又都各自又凭恃,都不肯退让。
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临江王便道:“你下次再进宫,就跟德妃娘娘说,若是让永和公主嫁给了沈琛,沈琛如今又得圣上的喜欢,那方皇后岂不是又添了一个助力?再告诉德妃娘娘,我仍旧把沈琛当儿子,且对他始终觉得极为愧疚。”
瑜侧妃低声应是。
临江王真的很替沈琛着想,连婚姻大事这样的事,竟然还想给沈琛争取自由作主的机会。
只可惜沈琛是个水泼不进的,她在他身上下了那么多功夫,也让儿子跟他亲近,可他偏偏就是对临江王妃始终亲近。
不然的话,倒省去了许多事。
她收起这些念头,低声问临江王:“王爷,您说咱们开年就能回封地去?”
自然能回去的。
之前隆庆帝是刚死了儿子,膝下又没了别的子嗣,所以才对他们更加忌惮,如今一下子添了两个儿子,又有朝臣不断上书说藩王留京这么久有违祖制,他自然嫌弃藩王们碍事,铺垫都做的差不多了,自然会让他们离京的。
他点了点头,又转了个话题,忽然严肃起来:“让四皇子的奶娘收敛些,凡事做的过头了就容易露馅!”
之前他就是为了这个所以才生气的。瑜侧妃飞快的反应过来,连忙应是,又解释:“四皇子的性子越来越乖张也不全是奶娘的缘故,她不敢做的太过明显,反而是皇后娘娘,处处想显露出四皇子嫡出皇子的身份,总是纵着他。”
这个孩子来的好不容易,且方皇后又利用过他,险些让他丢了性命,她把所有的希望又都寄托在了这个孩子身上,自然是怎么纵容都不觉得过分。
临江王笑了一声。
隆庆帝一见钟情的女人也就是这样。
明皇后那样贤德他却瞧不上,若不是因为他偏听偏信,上了楚王的当,当初明皇后在的时候,他的后宫多干净?皇子公主们又何其多?
这么多年过去,他们这些藩王们的儿子都可以娶妻了,可是他却只剩两个嗷嗷待哺的幼童。
真是报应。
瑜侧妃终于彻底出了口气。
临江王是个很谨慎的人,同时也很不喜欢别人自作主张,她还以为是自己在沈琛身上动的手脚被他发现了。
送走了临江王,她看着丫头们收拾了膳食,坐着发了会儿呆,便让人把楚景谙叫进来,低声吩咐他:“给仙容县主透露的东西够多了,让你的人闭嘴,从此不许再多说一个字。你自己也是,不许再提起。”
楚景谙乖巧的答应,又有些不解的问她:“为什么要把沈琛跟大哥的矛盾告诉仙容县主?”
他茫然的道:“仙容县主又不能怎么样。”
不能怎么样吗?
或许仙容县主是不能怎么样。
可是长安长公主呢?
这可不是一个省心的公主。
不管是先帝还是现在的隆庆帝,乃至其他几个藩王,全都把她当作姐姐礼敬,她从来不会狗眼看人低,待所有的兄弟都一样的好,
连对她的驸马和袁家,她都很有分寸,从来不曾闹出事来过。
之前楚景行心甘情愿的答应了这门亲事,不正是因为长安长公主要比张牙舞爪的长缨长公主要能耐的多么?
楚景行跟沈琛有矛盾,临江王或许不高兴,可是她却觉得难得的抓到了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