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琛敏感的抬起头来,有些疑惑又有些茫然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就朝临江王投去疑惑的眼神。
临江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之前他们的母妃是替自己的母亲死的?
他有些不大明白。
临江王就看了临江王妃一眼。
这一眼里饱含着寒气和警告,看的临江王妃坚持不住的转开了目光低声哭泣。
可是哭归哭,委屈却还是要诉清楚的。
临江王妃抿了抿唇,鼓足了勇气退后一步:“既然阿行他犯了这么大的过错,我这个当母亲的无法替他求情,也自知王爷绝不会姑息。”
“可同样有些话我也想说清楚,为皇家血脉正个名分。”她唇角噙着报复的快活的笑意,笑着看了面色难看的临江王一眼,毫不犹豫的转头对沈琛道:“要是真正论起来,你并不够资格喊我一声舅母,也不够资格喊王爷一声舅父。”
她自得的看着沈琛,眼看着沈琛的面色变得难看起来,笑的更加开心了:“阿琛,你忘记了,你母亲可不是先帝的亲生女儿,诚然她是贤妃娘娘的亲外甥女,可是到底,先帝和贤妃娘娘给了她公主的一应待遇,而后贤妃娘娘更是因为你母亲而郁郁而终。你舅父这么些年来,为了你母亲做的事也足够多了!”
这才是临江王妃一直耿耿于怀的那一点。
临江王根本不是长乐的亲哥哥,只是表兄而已。
哪怕是嫡亲的兄长,也没有做的这样周到的,可是临江王对长乐公主,却实在是已经周全细致到了极点。
临江王妃压低了声音看向临江王,再看看沈琛,面含讥讽:“该做的都做了,我能做的也都做了。我一辈子被长乐压着不要紧,可你的儿子,莫非也要被长乐的儿子压着一辈子吗?!”
她指着临江王:“你良心能安吗?!”
这么多年的疮疤骤然被揭开,任谁都觉得难堪。
可临江王却不动如山,站在原地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一个胡闹无知的孩童,轻声问她:“你闹够了没有?”
他不生气了,临江王妃反而跟楚景行一样觉得毛骨悚然起来,睁大了眼睛冷哼了一声,却到底不再说了。
“现在我们说的不是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临江王说,而后又刻意看着她,一字一顿把话说的极为清楚明白:“收起你那些龌龊的想头,我今天就再说一遍,长乐是先帝亲封的公主,由我母妃亲自从嗷嗷待哺的婴儿到抚养长大送她出嫁,她就是我的亲妹妹无疑。以后但凡我再听见你说这样的话……”
他睥睨着她,声音冷若冰霜:“邹氏,你该知道本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屋子里一时鸦雀无声,临江王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神情不明的楚景行,冷然道:“郑思已经处死了。”
楚景行唰的一下抬起了头看向临江王,眼里有慌乱一闪而过。
临江王仍旧面无表情,仿佛是在说一件再小不过的小事:“不管他是不是按照你的授意去做的这事,他终究是办了错事。还有培明培安,身为小厮却纵容你胡闹妄为,这等刁奴留在你身边也只是平白调唆坏了你,都一并处死了。”
这是在清除他身边得用的人!
楚景行不可置信的看着临江王。
他明白父亲的意思,他是在用这种方式警告他惩罚他,把他身边训练有素又对他忠心耿耿的人手通通都换掉。
这样一来,他身边甚至没有可用的人……
临江王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轻轻叹了一声气负着手站在楚景行面前:“你身边也不能没有得用的人,从今天开始,就让几个竹字辈的人跟着你。”
他看着楚景行的脸色一点一点灰败下去,面不改色的补充:“还有,你手里如今正在做的那些事,通通都不必做了,专心筹备你的婚事,等到婚事过后,我和你母妃差不多也是时候回封地去,到时候你一人留在京城,什么都不做,反而不容易让人抓住把柄。”
既然好言相劝不能起到什么效果。
那就只能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伤痛永远是让人改过的好法子。
临江王的话说的平铺直叙,显然是早有打算,连一丝更改的余地都没有。
他冲临江王妃扬了扬下巴:“我已经手下留情,否则就凭他做的这件事,他便不配当我的继承人。”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严重了,尤其是这话还是当着沈琛跟楚景吾说,楚景行豁然抬头,眼里一片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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