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的盯着哭个不住的彭二夫人,一句安抚挽回的话也不说,只是冷笑:“一个巴掌拍不响,说什么都是姑爷的错?要都是姑爷的错,弟妹气不过,那就让他们和离啊!”她张嘴就来,讽刺的看着二夫人瞪大的眼睛:“反正彭家现在跟你说的那样,面子里子都丢光了,怕什么?!又不多一个吃饭的。”
这话就实在是太难听了。
王善家的皱了皱眉头-----这哪里像是一个当家夫人说出来的话?实在太伤人了。
彭二夫人忍无可忍的扑上去:“我撕了你的嘴!”
底下伺候的人全都反应不过来,目瞪口呆的看着大夫人二夫人撕扯成了一团,瞠目结舌。
这可真是…
开了眼界了,这两位向来都自视甚高的贵夫人们打起架来,比那些下等仆妇们也差不离了,拉衣服的拉衣服,扯头发的扯头发。
王善家的吃了一惊,连忙伸手去拉。
可是彭大夫人力气太大了,王善家的又急着去扯开自家二夫人,一下子控制不住,混乱之中竟把大夫人给推到地上去了。
后头赶过来的彭凌薇看着母亲狼狈的模样,捂着嘴也没捂住惊呼声。
四房五房也闻讯赶来,都被这场面给惊住了,不明白为什么素来和睦的大夫人二夫人闹成了这样。
二夫人气喘吁吁的站定了,由着王善家的给自己打理头发,冷笑着朝大夫人啐了一口:“大嫂既这样看不得我们好,既然这样看不上我们二房,那也正好,这日子也别过了,分家!”
分家!这日子不过了!
受了他们大房这么多年的气,她再也不想继续看大房脸色过日子了!
大夫人还没来得及说话,搀扶着女儿的手刚站起来,彭嬷嬷就从外头进来,一见这场面就愣住了。
大夫人是派了彭嬷嬷出去探听消息的,见了她来也顾不得二夫人的撒泼了,理了理头发朝伺候的绿玉使了个眼色,冷淡的看了二夫人一眼,率先进了东次间。
帘子被打起又放下,二夫人狼狈的站在原地面对众人的打量,又羞又气的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没再闹起来。
也不必再闹了。
在彭家,她跟彭大夫人闹的这一场,已经是空前绝后的了。
不到一天,整个彭家的人都知道大夫人和二夫人打了一架。
彭大老爷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
家里正是多事之秋,可是女人们不但不能安分守己替他分忧,竟还在后宅打架,这事要是传出去,外头人会怎么看待彭家?!
他气的手脚发颤,可却止不住消息外传-----当家夫人哪里还有心思管事?更别提管制下人了。
他实在忍不住气恼,可二老爷如今还没回来,他又不好去呵斥弟妹,便去了大夫人那里。
最近大夫人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就没一件拿得出手的,像是吃错了药一样。
他已经不胜其烦了。
彭大夫人却正催促彭嬷嬷说话。
她让彭嬷嬷去查邹亦如自杀的事了。
彭嬷嬷也不敢耽误,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她:“表姑娘是当天夜里收到了您的信之后……才想不开自尽的……”
彭大夫人就有些错愕,她的确是给邹亦如写了信,可是给邹亦如写的信不是说被陶氏拿走了吗?
那邹亦如那里又哪里来的信?
她皱了皱眉头:“知不知道信上说的是什么?”
这问题问的很有些为难人,离得千里迢迢的,谁知道信里具体写了什么?
可彭嬷嬷却还是打听出来了-----毕竟彭大夫人很上心,几天前接到消息就催着她去问了,她又是彭大夫人的心腹,知道彭大夫人很在意这个侄女。
她顿了顿,才告诉大夫人:“听伺候表姑娘的管事嬷嬷说,那封信已经被收起来准备跟表姑娘的骨灰一同送回邹家去了。信上…信上说,婚约就此作罢,六公子已经准备娶寿宁郡主,让表姑娘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彭大夫人瞪大眼睛,咬着唇尖声喊了一声:“胡说八道!”
简直荒唐!
邹亦如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她把这个侄女儿当成半个女儿,她怎么可能会这么对她?!更别提写这样的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