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二老爷陪在他身侧,神情也很不好看:“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其实咱们就应该陪着上门的……”
只是京城里有礼数,今天只是两家中人先见面,所以他们不能露面,所以才只派了个族中的女长辈去,可现在人又还没回来,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自己不在场,这种不可掌控的感觉便十分糟糕了。
彭大老爷摇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问问再说。”
他让王推官进来,客气了几句,便问:“实不相瞒,在下真是一头雾水。您是为什么来的?”
王推官面上神情不变,心里却有些为难,彭家现在炙手可热,他偏偏接了个烫手山芋。
他是为什么来的,他是为了抓彭采臣来的。
彭家不好得罪,可是卫家也同样不好得罪啊,他咬了咬牙,权衡再三还是陪着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大约是误会一场,烦请六公子陪我们走一趟,若是核实过了事情跟六公子无关,我们自然好端端的把六公子送回来…”
彭二老爷实在按捺不住了,冷声问:“到底什么事?”
看这情形,这两个人竟然都不知道?
王推官琢磨了片刻,便如实的告诉了彭大老爷和彭二老爷:“今天…有个女子吊死在了卫家大门口。”
女子…吊死在了卫家大门口?!
彭大老爷和彭二老爷神情古怪。
吊死在卫家,所以之前贺程昱说的闹出了人命案,是这个意思?
可是…
这又跟彭采臣有什么关系?
王推官斟酌了一下说词,端着一脸温和无害的表情垂下了头:“她留下了一封书信,说是……她是六公子的妻子……”
彭二老爷捏碎了旁边的杯子,脸色铁青的怒道:“胡扯!”
彭采臣哪里跑出来一个什么妻子?!
还吊死在了卫家门口。
到时候卫家该怎么想?
难怪贺程昱气成了那样。
说起来,贺程昱都气成了那样,那卫家岂不是要更气?好端端的准备结个亲,可是没想到刚开始提这事儿,就死了人,这人还挂在了自家大门上…
彭二老爷自己想起来都觉得气的慌。
彭大老爷更是怒极反笑:“岂有此理!简直荒唐!婚姻之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儿子成没成亲莫非我不知道?”
之前拿出彭大夫人寄给娘家的信,现在又说什么死人说自己是彭采臣的妻子。这简直可笑至极!
必定是有人在从中作梗
王推官为难的缩了缩脖子,叹了声气:“这…那姑娘身上,有六公子的信物……我们顺天府接到了报案,便带着仵作验尸。仵作也证明,那姑娘的确是上吊自尽死的,那姑娘的信上说的清清楚楚,说她是彭六公子在河东书院读书时,被彭六公子看上的,彭六公子还曾许她,说是等开年时便要娶她为妻的…”
越说越不像话了。
彭大老爷只觉得气怒,自己儿子自己知道,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他斥责了一声:“绝不可能!”
王推官尴尬的停了话头,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这…还得审了才知道……人死在卫家门口,看见的人又多…”
他们是一定要把彭采臣带走的。
彭大老爷神情更不好看:“信物…除了这个所谓的信物和那封信,还有什么东西没有?”
还有啊,王推官看了他一眼又连忙垂下头,为难的道:“还有…原本还有一封贵府大夫人的书信的……据这姑娘绝笔信上所说,那是六公子为了让她死心,才给她看的。她只知六公子要成亲了,却不知道卫家到底是不是就是大夫人信上说的那个表妹,她又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小家碧玉,走投无路之下,便吊死在了卫家门口……”
至此,彭大老爷和彭二老爷终于明白贺程昱为何气的头顶冒烟了,也明白为何贺程昱口口声声说闹出了人命案了。
这真的就是闹出了人命案了!
他们自己知道彭采臣是绝不可能看上什么小家碧玉并闹出这样的事来,可是外头人知道吗?!
外头人只看得见卫家吊死了个人,那个人还自称是彭采臣私定终身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