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再跟卫阳清绕什么弯子,直言不讳的告诉卫老太太:“老太太,您要人证,我有人证。您要物证……”
他笑了笑,眼睛有些酸,眼眶泛泪的轻声道:“您要是要物证,也简单,安安肩背后,肩胛骨的地方,有一颗痣。”
卫老太太已经信了大半了,如果不是事实,郑王怎么能这么言之凿凿,连卫安背后的痣都说的出来?
倒是卫阳清,顾左右而言他……
她立即吩咐一直一言不发的花嬷嬷:“领安安去隔间。”
花嬷嬷会意,连忙去扶卫安,手却颤的厉害。
她听见了什么啊?!卫安竟然不是卫阳清生的,竟然不是什么外室生的低贱的野种,而是郑王和明鱼幼的嫡女!
可是这么一来,她又忽然有些明白长宁郡主为什么这么嫌恶卫安了。
这位主儿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天底下的人除了她看得进眼里的,就没一个是好的。她就是这样目中无人,就算是抢了别人的东西,也要趾高气扬,好像自己才是受委屈的那方一样。
难怪她这样折腾卫安。
她轻声的喊了一声:“七小姐……”
卫安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可就算是回了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反应了。
郑王的意思是,她是明鱼幼的女儿?她不是长宁郡主生的也不是什么外室生的?而是明鱼幼的女儿?
那她之前受的那些委屈算什么?
那她上一世到最后还心心念念的母亲算是谁?
那她的亲生母亲明鱼幼受的那些苦算什么?!
她不明白,于是也就不走了,站定了冲花嬷嬷摇摇头,然后朝卫老太太点了点头,转头直视郑王:“不用去验了。”她说:“我背后肩胛骨,的确有一颗胭脂痣,是汪嬷嬷告诉我的……”
汪嬷嬷说,这是福气,她以后会有福气的。
可她从来不知道福气在哪里。
卫老太太震惊的望向卫五老爷。
卫五老爷人在建州,那段时间她病的起不来床,一听见了明鱼幼的死讯更是病情加重,好长一段时间才缓和过来。
可她的身体当时实在是不能长途跋涉,强行走到一半,到河南出了事,病的连神智都不清了。所以才去信给卫阳清,问卫阳清实情。
卫阳清的确在感情上不如何靠得住,可是她以为卫阳清在这些事情上总还有点儿良心。
卫阳清明明斩钉截铁的和她说过明鱼幼死了的。
可是现在郑王说的却跟他说的完全不一样。
卫阳清就算是再无能,大小也是个知府,万安寺就在他管辖之内,什么都要靠着他,如果真的有猫腻,他能一点儿不知道?
除非他是在撒谎。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卫老太太心里五味杂陈,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出奇的冷静和镇定,她看着卫阳清,神情冷淡的问:“你怎么说?”
卫阳清已经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发生的事情太多,背后的敌人也太多,他之前一直有的顾虑现在依然还有,脑子里乱的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可郑王却条理清晰,他冷笑了一声:“她们就这么养了安安十几年。”
他看着卫阳清越发的难看的脸色,和卫老太太额头上已经爆出来的青筋,声音冷淡:“口口声声鱼幼是亲人,可是她们就是这么对待鱼幼唯一的女儿。安安过的怎么样,不用我说,老太太心里也应该心知肚明吧?”
他的话泰半都是讽刺,可卫老太太却生不起气来。
只要一想到卫安是明鱼幼的孩子,而她眼睁睁的看着卫安在眼皮子底下受过这么多委屈,她就难过的连呼吸都困难了。
她冷热看着卫阳清,冷声问:“你怎么说?!安安是鱼幼的孩子,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如果当初知道鱼幼还有孩子,并且就养在自己身边,她的日子就不会过的那么艰难。
她就不会生无可恋,以至于差点儿一场大病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