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运顶着一副天真灿烂的笑脸,跟着插了一句嘴:“我也在队里哦。”
活着的人努力工作挣钱,死了的人就努力改变过去,每天奔波劳累着,总的一句话,都是为了活命。
现在深夜四点,没剩下几个小时能睡了。
酒吧里面静悄悄地,也空荡荡的,没有灯光,窗边的青铜风铃被风吹得叮叮作响,初春时候的夜里还带着些凉意,天已经不能再黑了,不然待会就得该亮了,地板上只有月光通过落地玻璃投下的微弱光影。
陆攸契在一天之内经历了太多巨变,好不容易停下来,腰酸背痛立马无缝衔接地爬满全身,他干脆把自己往沙发上砸去。
多好啊,能睡沙发,比睡大街强太多了!
而就在身体刚刚落下的时候,陆攸契听到了一声闷哼。
他赶紧把自己的屁股挪开,看着一个人捂着腰从他看上的那张沙发上坐了起来——原来有人的啊……。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黑灯瞎火的我看不清,不知道你在这里,我这就去睡地板,你快点睡啊不你慢慢睡也不…….嗯?死神?”
沉虔那带有磁性的声音在黑暗中响了起来:“旁边有多的沙发。还有,我有名字,叫沉虔。”
“哈哈哈好的我记得了。”陆攸契挠着头尴尬地笑了笑:“那个,你怎么也睡沙发?我还以为你是这里的大人物。”
沉虔重新躺下:“难道不是吗?”
陆攸契走到沙发边抱起一个抱枕,将自己这个人都放松下来,看着沉虔那发丝间半隐半现的桃花眼:“至少看起来不像,因为你没有特殊待遇,还得和我这个新人一起挤沙发。”
沉虔:“我一直睡沙发。”
陆攸契:“啊?为什么?”
沉虔被他问得有些许不耐烦了,语气有些带火:“睡沙发不好吗?又大又软,半夜醒了还可以偷酒喝。”说完他还指了指柜台后面那面砖装满红酒的墙。
陆攸契噗嗤一声笑出来:“喝完再倒一些开水进去对吧。”
沉虔:“......。”
这回答一听就是在骗人,陆攸契听得感觉像是和几岁的小孩在闹脾气,不过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随口闲聊而已,他可不敢招惹这儿的武力值大佬,便卷着毯子躺好:“好啦,晚安。”
本该结束的夜谈,沉虔却莫名其妙地跟了一句:“等人而已。”
陆攸契听着有些莫名其妙:“等谁?”
沉虔:“才回来的灵魂,大多都是找不到家的,迷失对他们来讲才是真正的地狱。我在这里睡的话,他们可以凭着直觉找过来,我也可以提前发现他们,帮他们开门。”
陆攸契追问道:“可如果他们找不到你呢?”
沉虔:“我也会去找他们,要是100天之内都遇不到,就是我的失职了。我才发现你的时候,你就很危险,当时你头顶上的那些东西,就是来吞噬你的人格分裂。”
陆攸契:“人格分裂?怎么说?”
沉虔:“就是分裂出来的人格,当你死亡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情绪会跟着你的灵魂回来,恐惧、孤独、绝望、不舍,好的和坏的……每个人都有,无论活着还是死了。并且它们时时刻刻都跟随着你,唯一的区别就是,你死之后,这些东西被实体化,并且无限放大了,强大到可以吞噬掉你们。”
深夜的时候,陆攸契看不见那边躺着的沉虔,只看着由于街边路灯短路而导致忽闪忽闪的天花板,听着他的声音。死神的声音含着特殊的冰冷,语气也平淡难以置信。
陆攸契咽了咽口水:“那吞噬之后呢?”
“真正的死亡。”沉虔沉默了好一阵:“今晚就到此为止,我明天还有很多事,不能陪你再聊了,不懂问店长,遇到麻烦事找我,就这样,晚安。”
陆攸契被他说停就停的急刹车堵住了一大堆问题,还没等他从这急转弯中回过神来,沉虔那边就传来震天响的鼻鼾声。
因此,陆攸契几乎一夜未合眼。
下雨了,密密麻麻的雨点,拍到了地上又溅起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回荡在这寂静的夜里。
喂!故意的吧!
.
第二天一大早,陆攸契估摸着还没有睡到半小时,就被一股炸油条加豆浆的香味给“折磨”醒了。
他一个翻身起来,就看见一群人加一只豹猫围在一张桌子前,齐运回头看他的时候嘴里还叼着半根油条,油条的尾端还沾着豆浆,在陆攸契的眼皮子底下滴了一滴在地板上。
陆攸契彻底怒了:“为什么吃早饭不叫我?!这就是你们对待新人的态度吗?你们知不知道,新人就是一个组织的希望!是未来!是梦想!你们知不知道这利害关系啊!”
好大的起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