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允许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中年男人颔首道,“我叫孟泽,是孟家的管家,工作是负责少爷的衣食住行。”
“这是我的儿子,孟淮。”
宋眠风楞了一下:“所以孟记根本就是假的,那些外卖,都是您做的?”
孟泽笑了笑:“很抱歉,让您误会了这么久。”
敬称听得宋眠风浑身不自在,何况还白吃白喝了人家那么多顿饭……宋眠风轻咳了一声,说:“没什么,孟……泽叔,您叫我名字就好。”
“饮鸩他……”
“请跟我来吧。”
孟泽作了个请进的手势,宋眠风看了看孟家的大门,恍然有种前面是刀山火海在等着他的错觉。
刀山火海也得进啊。
陆饮鸩在里面。
从看完信,到去找孟淮,坐上来B市的飞机,他就什么都没想,意识清醒,心情平静,甚至给陆饮鸩的外祖父外祖母买了见面礼。
都走到这一步了,没道理临阵退缩。
宋眠风笑了笑,抬步,朝着孟家的大门,走了进去。
客厅里坐着个鬓发花白的老人,年过古稀,手里抱着一只毛色漂亮通体洁白的猫,瞧见生人,猫咪抬头冲他叫了一声,声音细细长长的,不知道是在欢迎还是赶客。
宋眠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叫人,有些紧张的捻了捻指尖,叫了声:“孟老先生”。
叫声老先生,总归没什么错。
孟玉山给自己倒了杯茶,头也没抬的说了句:“坐。”
宋眠风在旁边单独的小沙发上坐了,坐得规规矩矩的,腰板挺直,坐姿端正。
孟泽把手里的礼品拿过来给孟玉山过了一眼,孟玉山淡淡道:“收起来吧。”
说话间百岁从孟玉山的膝盖上蹿了下来,绕着宋眠风的脚边走了两步,很亲昵的过来蹭他,惹得孟玉山笑骂了一声:“你倒是随你哥。”
小家伙虽然长得胖,但动作却灵敏得很。
宋眠风心想,百岁的哥哥……说的是陆饮鸩?
走神这么一下,百岁跳到了他膝盖上,用尾巴缠上了他的手腕,小声的“喵”了一声。宋眠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的头,百岁就眯着眼睛,乖觉的趴在他的膝盖上让他摸。
孟玉山神色淡淡,对这一人一猫的互动熟若无睹,把一张支票,推到他眼前。
“签了吧。”
扔支票的烂俗情节宋眠风在电视里看过不少,却没想到有生之年自己也能遇上。
宋眠风在心里叹了口气,手上又摸了百岁一把。
他是真不想参合什么豪门恩怨,只想找陆饮鸩要句话,给这么多天的暧昧一个结果。
是好是坏,他都接受,但这句话,得陆饮鸩亲口给他,别的人说的,都不作数。
所以宋眠风想都没想就在支票上签了个天文数字,然后摸出钱包,把身上带的所有银行卡、信用卡、现金全都拿了出来,一并放在孟玉山面前。
孟玉山眉头一抬,额头的皱纹似是枯木的年轮,粗砺又厚重,记刻着被岁月打磨的痕迹。
宋眠风看着他的眼睛,诚恳道:“请您,让我见他一面。”
年轻的男人有一双极漂亮的眼睛,当他用这样清亮澈静的眼睛,诚恳的请求别人时,很少有人能拒绝他。
何况孟玉山原本也没想太为难他,只是想试探一下他。
倒是有些意外,宋眠风能做到这种程度。
孟玉山微微一怔,卸下一脸的寒霜,轻浅的笑了。
“跟我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