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舅掉下去了!”阿铁大吼一声,大家终于安静下来,见大家都在看着他,阿铁连忙道,“谁和我过去看看。”
刚才还嘻嘻哈哈的村民,顿时安静无声。
“车子掉下去了,我阿舅也掉下去了,指不定没掉进坑里,正挂在壁上呢,谁去帮我把他拉上来?”阿铁只好又说了一遍。
村民们面面相觑,仿佛刚才在来的路上,一路高歌着“鬼见愁”的人并不是他们。
“那几个小女娃,是不是也掉下去了?”
“刚才太黑了,车子前面的灯特别亮,搞得车后面反而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不过那几个人开着车走的,应该都在车上,跟着车子掉下去了吧?”
“那女娃绕着鬼祭台走了三圈,怕是魂都被吓丢了,肯定是她把车子开下去的啦。要不是鬼祭台被弄坏了,大晚上的,不抱着婆娘睡觉,睡爱跑出来吹冷风。”
“那万一她其实没有跟着车下去呢,那跑哪去了?”
“车子掉下去后土那么大,谁看得见啊。”
阿铁看着村民们竟然讨论起了程晓云,完全不管他阿舅的死活,忍不住道:“你们不跟着我去,我可自己去了啊,要是我看到了什么,你们可也别想问我。”
见还是没有村民理他,阿铁只好恶狠狠地道:“别忘了,我阿舅可是杀阿母的人,鬼祭台是我阿母镇着,我阿舅出事了,阿母肯定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本来事不关己的村民听到了阿铁这话,顿时有些动摇。
当初那神人直接拿女大学生的尸身来搭建成鬼祭台,毕竟那是阿铁的老婆,看在鬼祭台的份上,随着西铜村赚的钱越来越多,村民们便让阿铁他阿舅当上了村长。
这么多年,随着生意越做越大,鬼祭台没有出事,村长在村子里的地位越发的高,毕竟老婆躺在那儿镇着整个村子呢。
大家就算知道当初他和那女大学生的破事,但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瞧瞧这鬼祭台为村子里做的贡献,指不定那女大学生化作鬼之后想通了,就愿意帮助村长了呢。
所以每当村长拿着鬼祭台吹嘘,村民们都没一个反驳的,久而久之,大家都真的以为,鬼祭台里躺着的那个,是格外偏爱村长的。
现在村长掉下去了,半晌没有动静,也许被鬼接住了?
想到这,有些村民顿时被利益驱动,先走出一步表态:“村长都掉下去了,大伙儿还犹豫什么,先把人拉上来再说啊!”
“对啊对啊,大伙不是想过来看看鬼祭台怎么样了么,现在不往前一步看看,站在原地当龟儿子呢?”
阿铁看着有人站出来,脸色顿时好看了一些,不过就两个人,力气还不够一些,阿铁站在深坑的边缘,背对着深坑,面对村民道:“还有谁,一起过来拉人?”
村民们暗中观察算计了一番,眼看着已经有两个人站出来,不少人便有些意动。
正当有人打算继续站出来的时候,忽然,深坑里似乎多了些什么。
那车子的车灯只照着坑底的范围,广场上,大家都是靠着手中的手电筒来照明的,毕竟是空旷的乡野之地,手电筒往前一照,可视范围有限。
一开始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阿铁吸引,还没有发现深坑的异常,直到有个站得比较边缘的人,忽然瞪大眼睛,手指着深坑大叫:“升升升……”
“生你个头啊,你老婆又生不出来。”旁边的人听着他结结巴巴的话,忍不住不耐烦地道。
“升起来了——!”
那人后面几个字终于吐出口,声音因为惊恐而有些破音,划破了整个西铜村的夜晚。
村民们抬起头一看,便见阿铁的身后,深坑之中,一个红色的影子,竟然缓缓升起!
乌黑的头发,血红的衣服就像是一抹鲜血一样,浓稠到心悸。
她就像没有体重一样,从深坑里慢慢地飘起来,然后猛地来到了阿铁的后背。
大晚上的,稍微隔着点距离就看不清人脸上的表情,阿铁只觉得四周的氛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一回头,便见一个女鬼站在自己的身后。
“啊——”
“嗤——”
阿铁惨叫声刚发出一半,鬼爪就直接插进了他张大的嘴里,贯穿了他的脑袋。
尖锐的鬼爪从阿铁的后脑勺插出来,指骨沾着红红白白的鲜血与脑浆,捅穿脑壳后,鬼爪竟然还动了动,然后又拔了出去。
“咚”的一声,阿铁的尸体直挺挺地倒下,那仰面朝天的脸,被鬼爪贯穿后,早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村民们都被这一情景给吓呆了,眼看那人头就像豆腐一样,在鬼爪下不堪一击,村民们完全散失了战斗力,什么锄头杀猪刀,当即往地上一扔,赶紧轻装上路,逃命要紧!
然而他们逃跑的速度再快,又岂能快过红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