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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姻_分节阅读_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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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老爷子站起身来,看见左乔跟了过来,便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帮着你嫂子,她一个人忙不过来。”

左乔被老爷子这一眼钉住了脚,站在原地不动了。

祁聿和陆卓年跟着祁老爷子进了小会客室,祁老爷子坐在沙发里,淡淡道:“好久没喝你祖母泡的茶了,你是在你祖母身边长大的,总该学到几分。”意思是先要叫祁聿去敬茶。

陆卓年意识到这是一个下马威,心一紧,立刻去握祁聿的手,笑道:“我倒不知道,他在我们家里从没做过这些事。”

祁聿没想到陆卓年会当着祖父的面儿做出这样的举动,他感觉到祖父在他们两个相握的手上看了一眼,下意识地反手握住陆卓年的手,祁老爷子便把目光又转到了祁聿脸上。祁聿微笑道:“祖父,您记错了,祖母从来不会泡茶。您在祖母这边喝的茶,都是祖母身边的樊姨泡的。”

祁老爷子面色未动,只悠悠道:“哦,我老了。你祖母走了有两年了,我也喝不到她屋里的茶了。”

祁聿的手动了动,陆卓年紧紧的攥着他,祁聿便没动静了。

“看样子你在陆家过得好,回到祁家来,倒怕让你受了委屈,你的——”祁老爷子看向陆卓年,“这位丈夫,也怕你在我跟前受了委屈似的。”

陆卓年不耐烦跟他打这些机锋,直接道:“委屈是已经受了,看样子您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回来,是想要到您跟前讨个解决办法。陆家已经在查了,可查到最后究竟该怎么办,总归不是陆家自己能决定的。”他这话,几乎已经暗示了最后会查到祁家人身上。

“找我要解决办法?”祁老爷子轻轻地笑了,“我跟你爸爸通话的时候,他可没有提到这个。还是说,现在他说的不算,陆家改由你说了算了?”

祁聿没想到两家的长辈已经通过气了,不由得有些懊恼,这事儿好歹关系着两家的名誉……他早该想到的。但陆卓年却无所畏惧,继续说:“这是我跟祁聿的事。结婚之前我说了不算,结婚之后,除了我跟祁聿,谁说的都不算。”

祁老爷子终于带了几分认真地看他,道:“你跟你哥哥,很不一样。”言语之间,是想叫陆卓年自省一下,可陆卓年却道:“说实话,您跟我们家长辈,也很不一样。”且说话时面带微笑,不卑不亢,从容得很。

其实祁聿很不想叫陆卓年出面跟祁家起冲突,毕竟两家是合作关系,但陆卓年是在护着他,他却不好当着祁老爷子的面拆他的台。

犹豫了一会儿,祁聿微微上前半步,将陆卓年半掩在后面,刚想开口,却被敲门声打断。

“爷爷,我是祁镇。”

祁老爷子道:“进来。”祁镇便推门进来,看了眼祁聿跟陆卓年,丝毫不惊讶,显然是早知道他们两个在这里。

“怎么样?”祁老爷子问。

祁镇答道:“所有明面上的相关报道已经全部撤下去了,也安排了别的事情逐步引开公众视线。”

“有没有背后的操手?”

祁镇顿了顿。

“我老了,现在、以后,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你找我要解决办法,我可给不出来,你们自己谈吧。”祁镇不说,祁老爷子干脆也不问了,摘了自己的眼镜,中途瞧了陆卓年一眼,便半低着头,仔仔细细地擦镜片。等他擦完了,就站起身来,慢悠悠地推门出去了。

左乔、祁芸都在门口候着,不防祁老爷子突然出来了,下意识地喊:“爸。”两人不免有些尴尬,其中左乔在尴尬之中又难掩焦急。

祁老爷子“嗯”了一声儿,忽然看向左乔,问她:“徐家那个小姑娘今天没来?”

徐家跟左家是姻亲,徐可萱这个未婚妻,是左乔特地给祁镇物色的,其作用不言而喻。本来左乔担心祁老爷子对徐家看不上眼,但祁老爷子竟一直也没说什么,她便以为这桩婚事是定下来的。此时祁老爷子突然问起来,左乔心里打鼓,强自镇定道:“没……他们两个连订婚宴也没办呢,今天是什么日子,人家姑娘怎么会到咱们家来。”

没想到祁老爷子就问了这么一句,转头就道:“你们两个都在这里,外头一大帮子人怎么办?”

祁芸道:“毕姨在呢。都是自家人,跟毕姨也熟悉,没什么要紧的。我们这不是……不是担心吗?”

“什么大事,有什么好担心的。祁家多少年风风雨雨,还不至于折在这点小水花里头。”祁老爷子慢腾腾地往前走,却没见几个年轻人出来,左乔拼命给祁芸使眼色,祁芸正想开口时,听见有人呼喊着朝这边来。

“小姐,小姐——您的狗、狗它掉水里啦!”

祁芸脸色大变,转头瞪着左乔,左乔一下子慌了:“我交给佣人了呀。不要紧不要紧,狗天生就是会游泳的。”说着说着,觉得不过是条狗而已,祁芸用这种眼神吓自己,未免太过了点,底气又慢慢硬起来。

祁芸甚至不想再听她说话,连忙往外跑。

第三十六章

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祁老爷子就把祁镇叫进了书房,对他说:“这件事,你亲自去查。”

“爷爷……”祁镇十分茫然。

祁老爷子望着祁镇。他面容苍老,尤其经历的事儿多,更显风霜。因为年纪的缘故,脊背也早就佝偻了,坐在那里时,不再如以往那般巍然自在,甚至连他的眼睛都不可避免地有些浑浊了。然而当他说起话来,就自然而然地显露出了掌管祁家半个世纪所积淀的威严,即使这半个世纪以来,祁家一直在走下坡路,但在祁家,依然无人敢撼动老爷子的权威。

这会儿他慢条斯理地,对着自己最为倚重的长孙说:“你曾让我教你,我说我教不了。到今天,我还是这个话。我只告诉你一点,这,既是公事,也是家事。你去查,查到什么,查完了,再来告诉我你的想法。”

祁镇不知老爷子是否那时就已看出了端倪,还是在更早的时候,当他一次又一次对自己的长孙叹气,以沉默来代替教训,叫他“自己想”“自己决定”的时候,就已经预见到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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