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蛋。”薛晓焰将人推开,“身上脏脏的谁准你抱我的!”
“嘻嘻——”
薛晓焰在胡礼亭腰上掐了一把:“你还笑!”
胡礼亭委屈:“我没有。”
“嘻嘻——”
笑声再一次响起,薛晓焰却愣住了,这分明是小孩子的声音。他警惕地望向四周,并没有看到什么小孩子的身影。
胡礼亭指了指教室的方向,有一间门半虚掩着,里面似乎有人影在走动,从窗户看进去却什么也没有。
薛晓焰拉着胡礼亭往那间教室走去,越近那笑声便越清晰起来,可以听得出不止一一个人,伴随着孩子在里面嬉闹的声音,还有不住往外冒的阴气。
薛晓焰看了胡礼亭一眼,胡礼亭朝他点头,他便伸手过去,慢慢地打开了门。
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却没有料想的灰尘落下来。
教室里有约摸十来个孩子,看到两个“不速之客”都停止了玩闹,齐刷刷的看向他们,一张张苍白的小脸上闪着好奇的眼睛。
被这么多小孩盯着薛晓焰有些不自在起来,往胡礼亭身后缩了缩,一个熟悉的女声让他又探出头来。
“晓焰?”
墙边站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女人,笑起来很腼腆,手抓着裙子看上去有些局促。
薛晓焰犹豫了一下,叫了一声“老师。”
女人听到这两个字,眼中流露惊喜的光,刚要走近,看到胡礼亭抬起来的手又缩了回去了。
胡礼亭将薛晓焰护在身后,说:“我这次带焰儿来,是想让他听听当年的事。”
女人闻言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一旁的孩子,说:“我们出去说吧。”
女人领着他们到了外面的一棵树下,看了眼教室,确认孩子们没跟出来才放下心来,说:“当年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看薛晓焰满脸茫然的样子,女人有些无措起来,抓着裙子胡乱地看向四周,最后目光落在胡礼亭身上,求助似的看着他。
胡礼亭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划了两下,递给薛晓焰:“她不想说你自己看吧。”
薛晓焰接过手机看起来,上面都是一些旧报纸的图片,基本都是一些寻人启事跟儿童失踪报道,有二三十张,时间都不一样,按顺序排下来,跨度长达十多年,只有最后一张跟其他的不一样,那是一则社会新闻,说有一个幼儿园老师,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被杀了,凶手至今都没有找到,而那个老师,赫然就是眼前的女人。
薛晓焰怔怔地看着女人,女人低着头,细声细气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薛晓焰握住胡礼亭的手,胡礼亭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对女人说:“当年的事,一直是焰儿的心结,也是时候该做个了结了,你自己跟他解释吧。”
女人点了点头,缓缓说起当年的事:“我的确是这里的老师,但是你来之前我就死了,可能有好几年了吧,我也不记得了。”她看向教室楼,眼底流露出难过来,“我在这里工作了好几年,我很喜欢小孩子,我记得每个我带过的孩子的长相跟名字,所以我也知道他们中有几个没了。”
薛晓焰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没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找不到了。”女人道,“大部分都是家庭条件不好的孩子,或者是一些比较孤僻的孩子,我一直以为是这个原因,所以很多丢了也没父母。”她说着声音有些哽咽,“有一次我正好撞到园长在见其中一个孩子的父母来要说法,园长说可以给他们一笔钱了了,父母还答应了,我觉得有点不可理喻,所以准备等他们走了就去跟园长理论,结果我在园长办公室里看到了那个孩子。”
“我吓到了,就想跑,但是被发现了。”
“就是新闻上说的?”
女人点头,薛晓焰又问道:“这跟我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我死得好不甘心。”女人道,“我……我杀了人。”
“所以你变成了厉鬼?”
女人点头:“我杀了园长,这些孩子都留在了这里,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我就在这里照顾他们,人鬼两不相犯,直到我碰到你。”
“我误会你了,你身上阴气太重了,我不知道你是人。”女人道,“我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每天受怨气侵扰,但是面对那些孩子还能勉强保持机智……我当时以为……我以为你妈妈想抢走你,我……我想保护你。”
“但是你杀了我妈妈,还差点杀了我。”
女人闻言呜呜地哭起来,嘴里不住地道歉。
薛晓焰把脸埋进胡礼亭怀里,心里不住地难过,这件事像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这么多年了拔.出来又开始流血了。他一直以为当年那个老师已经烟消云散了,这么多年来也没去怨恨过什么,现在忽然知道真相,心里堵得慌,却依旧怨不起恨不动。
“早知道就不带你来了。”胡礼亭温声道,“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真相,至于怎么做,也应该由你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