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穗跌坐在地上,两只脚一直蹬,试图把自己往后退,离衣柜远一些,薛晓焰奇怪地看向衣柜,衣柜里衣服很多,但乍一看过去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
薛晓焰赶紧过去扶起林穗,胡礼亭越过两人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拿出了两件衣服,林穗一看到便瞪大眼睛缩到了薛晓焰身后。
胡礼亭手里拿的是两件寿衣,一件红色的,一件黑色的,布料精美,绣工也很好,但从衣柜里拿出来,总让人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我来处理,你继续收拾,这里没脏东西。”胡礼亭说着把寿衣从衣架拿下来,又把空衣架挂了回去,林穗见状赶紧说:“一起拿走拿走!”
“好。”胡礼亭道,他把衣架拿回在手里,走出了房间。
从林穗的角度可能看不到,但是薛晓焰却看得一清二楚,胡礼亭把衣架拿回来的时候还顺手拿走了别的,他安抚了一下林穗,确认林穗没事了,就快步走了出去。
胡礼亭拿了个盆子,蹲在阳台烧衣服,薛晓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在点火,他走过去问道:“礼亭,你刚刚还拿了什么?”
胡礼亭没答,指了指地上的寿衣,薛晓焰了然,蹲下翻了翻,寿衣下的东西却让他吓了一跳,那是两套纸西装。
薛晓焰皱着眉,一言不发蹲下来,帮胡礼亭把东西全烧了。
本以为事情到这就告一段落了,结果林穗在家里的小工作室也出了问题,她从店里带回来的样衣毁了不少。
薛晓焰在屋子里转了一下,发现基本都是女装,问道:“林穗,你是服务对象是女性限定吗?”
林穗面如死灰,看上去受到的打击很大,她说:“我又没性别歧视,再说你看……”她说完就愣住了,好半晌才又回过神了,哎了一声,“怎么男装全被弄坏了?”
薛晓焰奇怪道:“男装?全部吗?”
林穗愣愣地点了点头,边回忆边说:“对,坏掉的全是男装,现在想想女装好像没被碰过。”
薛晓焰闻言也面露疑惑之色,他跟林穗都齐刷刷望向胡礼亭,指望他能帮忙解答一下,然而胡礼亭似乎没有这个打算,看了几眼就说要去取车了。
胡礼亭负责开车,一路上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这么沉默,另外两人也不好开口,一路无话回到了酒店。
到了酒店胡礼亭直接往窗台上一坐,靠着墙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说:“林穗,把你生辰八字给我。”
“啊?”林穗愣了一下,“我不知道我的生辰八字。”
“我能算,把时间给我就好。”胡礼亭道。
林穗报了个时间,胡礼亭点了点头,便闭着眼把头靠在墙上,看起来好像睡着了。
薛晓焰想了想,也跟着坐了过去,林穗看着两个把窗台占了的男人,无奈地拖了把椅子过去,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林穗。”胡礼亭忽然开口,“你到底瞒了我们什么?”
林穗怔了怔,疑惑道:“你指什么?”
“阴婚。”胡礼亭淡淡道,薛晓焰闻言瞪大了眼睛看着林穗。
以前的人认为死气未婚嫁的死后会不甘作祟,也有一些老人心疼子女早逝一个人孤苦伶仃,所以会做主替他们结阴婚,阴婚一般是死人与死人结,算了八字合适,行了礼,把尸骨葬在一起,便成了夫妻,也有活人与死人结的,但是大多都是生前就定亲,男方忽然死了,女方也要出嫁,和灵位拜堂,守一辈子寡,但是胡礼亭这么问林穗,难道她是有个死鬼丈夫?
林穗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说:“狐狸,你应该知道我家是什么情况吧?”
胡礼亭做了个停的手势,跟薛晓焰说:“听起来就要很久,焰儿快,去把刚刚从超市批回来的零食拿过来。”
林穗:“……”交友不慎。
薛晓焰把零食跟饮料都堆在窗台上,开了包薯片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胡礼亭伸手拿了一片丢进嘴里,说:“你没怎么提过,说起姓林的,A市那个林家我倒是知道一点,市里名列前茅的富豪,听说家主是个不错的人,行善积德,与人为乐。”
林穗点头,说:“那你知道林家有哪些人吗?”
胡礼亭蹙眉,说:“你把我当什么了,我能知道就不错了。”
“我就是你说的那个林家的人。”林穗道,“不过这其中有些东西有点复杂……”
林穗出生在南方一个小村子里,家里七口人,她排第四,她们那里重男轻女严重得很,林穗打小爹不疼娘不爱的,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走出去,可惜那个地方不兴读书,大部分小孩读到初中毕业就开始打工补贴家里,林穗本也应如此。
“我不想一辈子呆在那种地方。”林穗道,“所以我拼命读书,成绩也一直都很好。”
林穗一直保持着这种好成绩读到初中毕业,她考上市内最好的高中,但是家人希望她出去打工,好说歹说就是不让她继续读,当时林穗都已经放弃了。
“我运气很好,原来中学的老师知道我的情况,觉得很可惜,跟我说市里有些有钱人会出钱资助一些没钱读书的学生,她可以帮我引荐一下。”
当时老师介绍给他的,就是林家家主,知道林穗的情况之后毫不犹豫就答应帮忙,知道林穗住的远,担心影响她的学习时间,还把林穗接到了林家去住,周末的时候她就到林家公司帮忙打打杂。
“我在林家住了三年,他家的人对我很好,高考的时候我成绩也不错,报了一所很好的大学,我以为我熬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