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晓焰:“……”这是大师兄疯了还是我疯了?
薛晓焰虽然没学过,也不知道胡礼亭舞的是什么,但是看得出来他的剑用得很好,回身,跃起,一挑一刺都带着破风的剑气,明明是气贯长虹的势态,却没有那种凌厉的杀气,反而带着几分轻灵翔动,颇有些飘逸灵缈的仙风道骨,如果没那些台词的话画面倒是非常的赏心悦目。
然而胡礼亭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可爱的师弟此时内心的翻江倒海,依旧舞得很卖力,尽管他一剑也没砍中那个女孩子,如果不是她此时没有意识,估计表情也是非常复杂。胡礼亭舞完一套剑招,又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收尾,把剑背到身后,口中念念有词地掐了个手决,在女孩的额头上轻轻地点了一下,薛晓焰就看到女孩的眼神清明起来,身影渐渐变成一道模糊的光,逐渐变暗,最后消失在了空气中。
“好了,完美解决,回去吧。”胡礼亭把剑丢给薛晓焰,一边把道袍脱下来,还用一种颇为自恋的眼神看着薛晓焰,满脸都写着“这次我把事情解决得这么快这么漂亮快夸我”。
薛晓焰的脸色有些复杂,他张了张嘴,话在嘴里轱辘了几圈又滚回肚子里,最后还是没能说出什么伤人的东西来。胡礼亭大概是以为薛晓焰被自己吓到了,还特别良心地温声安慰了几句,搞得薛晓焰内心更复杂了。
胡礼亭又打了个电话给刘校长,也没说得很仔细,就只是表明了事情已经解决了,让他派人开车过来接。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偶尔有一两辆车驶过,车灯明晃晃地照过站在大门口等车的两人,薛晓焰内心的震撼还久久无法平复,今天看到的东西可能比这二十来年看到的东西还要让他更匪夷所思,胡礼亭看他的样子,有些担心地问道:“真的吓到了?还是饿了?”
薛晓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是饿了,吓饿的。胡礼亭说让他等一等,然后就跑了。
刘校长派来的还是早上那个司机,胡礼亭回来的时候车正好到了,他把手里的东西塞给薛晓焰:“附近的店都关了,你先凑活着填一下肚子吧,回去让厨师给你煮点别的。”
薛晓焰看了眼手中的东西,是一袋面包,大约有十来个,个头都不大,一口一个没问题,看到这个薛晓焰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他在心里安慰了自己几句,大师兄虽然是傻了点,但是人还是不错的,然后才跟着胡礼亭一起上了车。
胡礼亭这次倒是没有玩手机,懒洋洋地瘫在座位上,薛晓焰打开袋子,拿了个小面包递给他,胡礼亭看了一眼,也没伸手接,探过头来一口咬住吃了下去,吃完还舔了舔唇:“挺不错,你试试吧。”
回去的路上,薛晓焰就食不知味地嚼着袋子里的面包,窗外的景色飞快地掠过,逐渐变得荒凉起来,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内心也变得萧瑟起来,感到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
回到陈家后,薛晓焰刚交代完厨师做晚饭,就被陈望叫到了房里,陈望和蔼地问道:“焰儿啊,听说这次是你大师兄很擅长的领域,虽然是打下手但也是你第一次出去做事,感觉怎么样啊?”
不知道为什么薛晓焰忽然感觉自己像个第一天上学的小学生,放学回来家长就抓着问“学校怎么样啊?有没有交到朋友啊?有没有好好学习啊?”
薛晓焰很想回答很好,但是他的良心在叫嚣着不让他开口,他思考了很久,反复想了各种各样的说辞,最后选了个比较委婉的,支支吾吾道:“大师兄人很好……很适合当演员……”
听到这回答陈望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尴尬地干咳了两声:“你先出去吃点东西,顺便叫你大师兄过来。”
薛晓焰点了点头出去了,回到饭厅时胡礼亭已经在吃东西了,他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有些犹豫地说:“师傅让你吃完饭进去一趟。”说完就端起碗来专心吃饭,也不敢去看胡礼亭。
胡礼亭只是嗯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胡乱地吃了点东西就往陈望房里去了。看着胡礼亭离开的背影,薛晓焰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莫名有些心虚,他将这种现象解释成是因为师兄人太好,自己无福消受。他本来想跟胡礼亭道个谢,结果等到他准备睡觉的时候,胡礼亭也没从陈望房里出来,他只能作罢,等明天再说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薛晓焰又在门口碰上了万子真,他一脸哀怨地看着薛晓焰,说:“你居然瞒着我勾引师兄,明明先入师门的是我,先爱上他的也是我,凭什么是你呜呜——”说着他就假模假样地哭起来。
薛晓焰无奈地瞪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往饭厅走,万子真看薛晓焰没有陪他演的打算,也放弃自己不怎么精彩的演出,追上去跟他打打闹闹一起去吃早饭。
早饭是厨师自己做的包子,猪肉馅配上新鲜的蔬菜,味道很不错,薛晓焰才咬了两口,万子真就用手肘顶了他一下。薛晓焰有些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转回头就看到了胡礼亭走了进来,眼下挂着厚重的黑眼圈,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好像一夜没睡的样子。
万子真在一旁看着,忽然蹦出来一句:“大师兄就算挂着黑眼圈也这么帅。”
薛晓焰有些哭笑不得地踢了他一脚,跟胡礼亭打招呼:“早啊礼亭,你怎么了?”
胡礼亭抿着嘴走到他对面,双手用力地往桌上一拍,怒气冲冲地吼道:“你居然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薛晓焰!我是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伤害我!”
第8章鬼画符(小修)
胡礼亭一句话把桌上两人都震住了,万子真张大着嘴,嘴里的包子都还没来得及咽下去,满目惊恐地看着薛晓焰,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而渣男薛晓焰更是莫名其妙,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忽然这样了?他有些委屈地问:“我怎么了?”
胡礼亭:“你还好意思问!你昨天跟师傅说什么了?他盯着我画了一夜的符!”
薛晓焰本来想说他没有,但是想起来昨晚的事,又有些心虚,话到嘴边打了个转,愣是没有说出口,只能委屈巴巴地看着胡礼亭,期待他能消气。
胡礼亭看到薛晓焰的表情,就知道他昨晚肯定是说了什么,满心悲愤想还继续开口,陈望直接打断了他:“吵什么,还嫌符没画够吗!”
陈望的出现让胡礼亭瞬间成了个霜打的茄子,另外两人也是各怀心事没有吱声,一顿早饭就这样在庞大的低气压中吃完了。
吃完饭之后薛晓焰洗了两个苹果,本来想切成兔子的但是考虑到自己的手艺,拿着刀在厨房比划了半天,为了避免变成畸形动物制造现场最后只也削了皮,拿了一个给在客厅的胡礼亭,讨好地给他道歉,胡礼亭哼了一声,虽然还是气呼呼的,却也没拒绝薛晓焰的好意,接过苹果就啃了起来。
薛晓焰见他心情似乎好了些,便也在他旁边坐下,一起看电视。坐在另一边的陈望看着两个徒弟手上的苹果,心里很是委屈,孩子长大了,有吃的都不记得师傅了!
电视里正好在播社会新闻,说是有个男人忽然在自家公司发了疯,不管不顾冲破玻璃窗,从十二楼直接摔了下去,当场就没了。薛晓焰仔细看了一眼电视上放的视频,因为是手机录的,有点模糊,他仔细看了一会才发现视频里的男人他认识,正是前天跑来求他们的皮晶。他想起来那天在皮晶身上看到的东西,疑惑道:“上次他来的时候我在他身上冒着一些黑气,那个好像不是阴气,但是又很像,到底是什么啊?”
陈望闻言踢了胡礼亭一脚,示意他解答。
胡礼亭嘟囔了几句,说:“是差不多的东西,他碰了不该碰的东西,被诅咒了,你看到的东西有点类似于诅咒的实体化吧。”说完他“咔吧”咬了一口苹果,嚼了两下,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猛地转头看向薛晓焰,“你看得到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