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啦?”
“嗯”纪寻闷闷地抱怨着:“说好一起睡地板的...”
江酩刻意忽略这个问题,只试探的问:“小寻记得这只乌龟吗?”
纪寻探出头看了一眼玻璃缸里的大乌龟,困惑的摇头,然后评价道:“这乌龟,好大一只哦。”
大乌龟自强不息的沿着玻璃壁要往外爬,纪寻看了一会儿,干脆伸出一根手指按着乌龟的头把它推回水里,还凶巴巴的说:“老实点哦!不然炖了你!”
乌龟立马把头缩回壳里不动了。
江酩嘴角抿着笑意,在一旁看完了全程。
他陪着纪寻在纪家住了一周左右,纪寻也就慢慢适应了这个对于现在的他而言算是“陌生”的环境。
他空闲时会陪着爷爷下棋,不管怎么下,他总是能赢棋,搞得纪少爷真的以为自己是对弈高手。
而一旦换成江酩上,就要被老爷子刁钻的路数杀得片甲不留,满盘皆输,苦不堪言。
和爸爸妈妈也渐渐亲近起来,对江酩的依赖稍减,已经不会一没看见他就慌张了。
周日的早上,纪寻被纪妈妈从被窝里拉出来,纪少爷迷迷糊糊的想起,自己昨天答应了妈妈今天陪她出去逛街的。
这个要求是妈妈昨晚临时提的。
他想睡懒觉,无法理解为什么逛街这种事要早起去做。
难道不应该先睡饱才去玩儿吗?
可他答应了母亲,所以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起床,出门的时候抱了抱江酩,当着家人的面亲了老公的脸颊,依依不舍的说:“我陪妈妈买完东西就回来了,你别想我。”
纪家众人:“......”
江酩不好当着纪家人的面回吻纪寻,只温柔的应着:“好。我等你回来。”
以前住在兰墅时,总是纪寻等着自己,现而今反过来了,江酩也终于尝到了等待的滋味。
然而他好像等不到纪寻了。
纪寻坐的车一开出纪家别墅的大门,门外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十几个保镖将大门围严实了。
纪老爷子任由他睡了一周的地铺也没打算改口,他就知道自己在纪家呆不长。
他原以为自己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是他太乐观了,以纪家的势力,要查自己根本不用花那么多时间。
七天,足够了。
意料之中,管家一脸严肃地过来请他到书房一叙。
江酩不打算逃避,便坦然地跟着他走进了书房,他推开门,一股墨香扑面而来。
纪老爷子坐在书桌前,纪爸爸则站在老爷子身边,江酩刚走进书房,门就被管家从外面关上了。
他看着老爷子桌上的一沓文件和照片,心里也就有数了。
他可以查纪寻,纪寻的家人当然也可以查自己。他没有借机发火的权利,他知道自己不配。
事情总是要败露的,江酩把纪寻还给纪家的那一刻就知道了。
他走过去,站在老爷子对面,书房里的气氛沉闷到极致,他被纪寻的至亲用冷暴力无声的拷问着。
“您有什么就问吧。”江酩还是承受不住地打破了这冰冷的对峙。
纪爷爷板着苍老的脸,翻开了文件,开口还算是冷静,像是在和江酩唠家常:“江樵悔婚后,我们家也算是和江家撕破脸了,小寻的妈妈身体弱,纪家总共也就要了这一个孩子,他是纪家的宝贝,自小被我们捧着长大的,可是孩子一大呀,就总要独自去应对外面的荆棘磨难。”
“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岁数,自诩看人看事还是通透的,可我也犯错,我犯的第一个错,就是无能,他小的时候没能看护好他,也因此欠了江家好大一个人情,让江家屡次借着这个人情债来逼迫小寻,所以小寻才会选择和江樵那个人渣结婚。我犯的第二个错,在江樵本性暴露的时候没强硬点把他劝回头,哪怕是把他关在家里也不能再让他们见面,只要他们不见面,江樵就伤不到我的心肝宝贝,我的小寻也不会被当众悔婚羞辱,也不会生死不明失踪了三个月之久。”老爷子抬手抹了抹眼睛,与江酩说:“这些教训在,你应该清楚,我不可能让纪寻和江家的人再扯上关系。”
江酩不卑不亢道:“我原本,便与江家没有关系”
“你还撒谎!”老爷子戳破他的伪装:“你是江家的私生子,是江易山的亲生儿子,江家对外没承认过你,别人不知道,你真以为能瞒得过我吗?!”
“纪爷爷,您也说了,江家从没承认过我,而我,也没承认过江家。我打小在母亲身边长大,江易山负了我母亲,我怎么可能认他?我一早说过了,我姓的江是江萱的江,不是江易山的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