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悦只顾哭泣,却是一句话也不想说,一个人也不想理,她实在想不明白为啥母亲都这样了,自己弟弟还心心不忘那个引来一切祸事的曾逸扬,他真的便那么重要,重要到弟弟可以抛下母亲不管不问么?越是想,成悦哭得越发大声,哪怕是身上的手机响个不停,她也不想接不想理会。
不断的嗡鸣,一遍接着一遍,成悦肩上突然落下双手,她也马上抬起了头,一看却是张姨。
“姑娘,你这是……”带着哭腔,张姨扶起成悦。
有外人在,成悦到底收敛了一些,顺着张姨分出的人圈去到了一边。
站立住了,成悦对着张姨摇着头,同时也掏出了手机,上面九个未接、三个人,一个是弟弟,一个是付剑,一个是个座机。成悦回了付剑,张姨守着她,很快她也见到了呆滞的成悦,以及刚刚收敛的泪水更加肆无忌惮地宣泄而出,“成立……”
复杂的心情,只能用这两个字来说,难怪弟弟刚才会这般激动、会这般的六神无主。果然,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哪怕都是姓曾。成立没想到,成悦也没想到,曾逸扬居然会为了母亲做到这一步,居然会去“自首”,将自己作了砝码,救一人、陷一人,救的是母亲,陷的却是他自己。
朝张姨道了谢,又一再摇头说没事,成悦才在她不放心的目光中走远,上了出租车,追随弟弟的脚步去了。
原地,张姨抹着泪,“这么好的姑娘,可惜儿子结婚结早了。”
刚刚,付剑说了,因为案件性质,曾逸扬马上便被留在了派出所,而母亲却还要等进一步的调查取证。有了曾逸扬的关系,这些个证据其实自己已经没有收集的必要,警方已经通知了曾家的人,他们比任何的证据都来得更加有效。
第二十九章:接人
一张桌、一扇门、两个人,成立求着眼前的值班警察,对方却只顾看着桌面,连一句解释的话也不愿再说。
“我知道,我清楚,我是同犯,你们也把我抓起来。”成立双手重重在桌面上一拍,急切终究化成了怒火。
警察抬了头,眼中愠色暗藏,顿了一秒才将身子靠在椅背上,木然道:“等着吧,若是你说的是真的,我们一定不会让你逍遥法外。现在,请你去椅子上坐着等,要不请你回家去。”
成立咬了牙,对视着眼前的脸,疯狂和理智在剧烈的交锋,若不是姐姐一个人他不放心,他真恨不得一拳砸在对方脸上,也好和逸扬关在一处。成立却是哪里知道,即便他这样做了,也不一定能见到曾逸扬。
理智到底占据了上风,成立咬牙转了身,往椅子上一坐,索性闭了眼。
刚刚他已经反复问了,警察却一点信息也不肯透露,他甚至都不知道曾逸扬到底说了什么,偏偏就让警察信了。
日头越升越高,透过玻璃依然能感受到外面的热度。成立看着、想着,也不知道这事啥时候是个头。
审讯室内,大灯亮着,狭小的空间有些热,更很是压抑。曾逸扬坐在椅子上,一抬头便是八个红色的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还有没有要补充的?”对面问话的人确认道。
曾逸扬摇了头,刚说话带记录的一起皱了眉。他们将本子一合、起了身,曾逸扬身上的限制也随之被打开。
曾逸扬没动,看着他的两人发了话,“走啊,出去,是不是要让我们背你出去?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嫌我们事少么?”
没吭声,曾逸扬也没动,保持刚才的姿势,看着前面的字。
门开了,一个上了些岁数的警察走了进来,从肩章上看他的职级比刚才两人要高些,“你们先出去,我和他谈谈。”
两人应了,关了门,曾逸扬也将目光落在他身上,看了一眼又扭开了。
“曾逸扬是吧?刚我在监控室已经看到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这样的行为已经够行政拘留条件了。”
听见声,曾逸扬双手往桌面一伸,直接到了说话人面前。
那人有些想笑,从警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渴望被剥夺自由的。不过,越是如此,那人越是觉得内里隐情很大,偏偏问出来的东西又牛头不对马嘴,根本和他们掌控的情况不搭边。往椅子上一坐,那人扯开了话题,继续着问话,问的看起来都是和案件有关的,可一细琢磨却又能揣摩出其中劝慰之意。
曾逸扬到底起了身,过了重重的走廊、到了大厅。
“逸扬!儿子!”
一声喊,一个身影冲了过来抱住了他。
曾逸扬站着,眼睛却看着从椅子上豁然起身的成立,以及对他点头的成悦。在他们边上,还有一大一小两人,都是姓曾的或者与姓曾的有关。
“还不跟你妈走,嫌丢人丢得不够是不是!”
一个女声响起,带着压抑的怒火。曾逸扬根本不用看就知道是谁,一开口立马给呛了回去:“丢人的不是我,是你们!做了什么你们心中有数!”
显然,在曾逸扬心中,大姑他们这边的嫌疑最大,曾逸扬和警察说了,那边也调查了,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想着,曾逸扬心中的怒气又腾升,伸手去分母亲,肖束玉又如何肯撒手,曾逸扬也不得不将收敛的力道加大,几个回合终于摆脱了母亲,她也哭坐在了地上。
曾逸扬快步而出,走到成立身边,直接扯了他的手就走,一刻也不愿在此地停留。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