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服务员进来上菜,顺便送上一瓶白酒,童丽叶忙说:“我们没点过酒。”
李建拿起酒瓶说:“我刚才点的。”
他开了酒,先给易煊倒了一杯:“咱们第一次见面,又是亲戚,这一杯先跟小兄弟喝。”
童丽叶拦了一句:“你还开车呢。”
李建无所谓地说:“你开就行了,反正今晚就住镇上,怕什么。”
易煊有点懵,直觉不管怎么论,在场的人里,这第一杯都轮不到他来喝,他瞥了眼盛知煦,却见青年看着李建,眼神有点冷。
童丽叶大概也察觉到不对,勉强笑笑,说:“易煊还小呢,你别灌他酒。”
“哪里就灌了,这还没喝呢,哟,倒是忘了,”李建举起杯子看着易煊,“小兄弟成年了吧?”
易煊点点头。
“那就能喝,我说嘛,长这么大高个儿呢,来,这杯咱们干了。”李建说完就把满满一杯白酒干掉了。
他喝得如此爽快豪迈,易煊不好推辞,也只好一口干了。
一杯喝完,李建又往盛知煦面前的酒杯里倒酒,盛知煦不说话,看着他把酒杯倒满,李建收回手正给自己杯子里倒的时候,手机响了,李建往手机上看了一眼,赶紧放下酒瓶拿起手机:“不好意思,老总的电话,我出去接一下。”
他起身出去,童丽叶也站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包厢里只剩下易煊和盛知煦,易煊垂着眼帘,盯着面前的空酒杯,想让自己不去注意身边青年的存在,而且也不知道是空着肚子还是喝得急,他觉得头有点晕乎,心想这白酒的度数应该不低,一口下去从喉咙到胃都有点烧,也不知道盛知煦能不能喝。
正想着,肩胛骨上像是被戳了两下,易煊猛然回神,转头看着盛知煦,这才发现青年抬胳膊架在他的椅背上正朝他靠过来。
易煊呆住,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莫名感到心慌。
盛知煦靠近他,低声在他耳边说:“不想喝就不喝,不用给谁面子。”
易煊看了他好一会儿,喉头动了动,闷声说:“我自己知道,你不用管。”
盛知煦没想到自己好意一句提醒,被少年硬邦邦的一句话给顶回来,他看着少年,微眯了眯眼睛,收回胳膊坐了回去。
没多久李建和童丽叶一起回来了,两人神情看上去都有点不太高兴。李建坐下来就端起酒杯,对盛知煦说:“这杯该敬盛老师了,盛老师是人才啊,今天能认识盛老师是我的荣幸。”
说着他瞄一眼童丽叶,似笑非笑地说:“她担心我没分寸,把盛老师灌醉了,我说她是多虑了,盛老师一看就是好酒量的人,我俩喝,还不知道谁先趴下呢,哈哈。”
童丽叶脸上表情更加尴尬,显然刚才两人在外面有过交流,结果也显然地不成功。
李建把酒杯往盛知煦又伸了伸:“盛老师?”
盛知煦手搁在桌上,没去碰酒杯:“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怎么?要开车?”李建笑笑,“没事没事,镇上也有代驾,实在不行把车扔这儿,明早来取。”
盛知煦淡然一笑:“酒精过敏,喝了会死。”
易煊惊讶地看他,不知他这话的真假,但他这理由实在是太直接太硬核,李建的脸色一下子很不好看,举着酒杯僵在那里,挺能说的嘴也哑了。
童丽叶微皱着眉,扯扯李建的袖子,说:“不能喝就不喝了,吃菜吃菜。”
有了这么一出,李建也没再强求,酒不喝了,但他的话倒是一点没少,饭桌上就听他一个人高谈阔论。
也没讲什么不得了的事,就讲他在那家文化公司怎么受老总器重,工作多压力大,他们公司又怎么牛逼,做过多少大型活动,推过多少成名的网红,等等等等,让人错觉那不是一家普通的文化公司,而是世界500强之一,还是前十的那种。
易煊不太想听,闷头吃饭,直到听到李建说:“盛老师这样的人才在柳山这里真是屈才了,照我看,我们公司才更适合盛老师。”
盛知煦没说什么,童丽叶不太高兴,她嗔怪地瞪李建一眼,说:“你怎么当着我面挖墙脚啊。”
李建笑笑:“我这不是为盛老师好吗?再说这也要看盛老师的意愿嘛,怎么样,盛老师,有兴趣的话可以来我们公司坐坐,跟我们老总聊一聊,以盛老师的条件,让我们公司给你好好的包装包装……”
“他没兴趣。”易煊突然出声打断他。
李建未说完的话全都噎了回去,他看向冷着一张脸的易煊,不太确信似地问:“你说什么?”
易煊看看他,重复道:“他没兴趣。”
身为被“挖”的对象,盛知煦原本一直似笑非笑的当个听众,随李建怎么说,他只当耳边风,吹吹就散了,结果却是易煊语气生硬地打了这么个岔,他转眼看着少年,不由得加深了嘴角的笑意。
李建还有点没醒过神,愣愣地问:“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