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若是信我,就随我来。”谢厌言罢,转身左边密林走去。
百来号人毫不犹豫,就跟着前方那抹高瘦的身影。
有了小八提供地图,谢厌带着众人,避开敌军耳目,往大山更深处行去。大家都是训练有素的将士,行军之中还不忘抹去痕迹,天黑之时,总算有惊无险寻到一处藏得极深的狭小裂谷,打算将就一晚。
选择这处裂谷谢厌有自己的用意,一来离敌人的包围圈越来越远,二来此处难寻,能给他们足够喘息的时间,三来,小八地图上显示,这里生长着许多毒草。
因为敷了药,沈寂的低热终于褪去,如今只等他醒过来。药见了效果,众人对谢厌越加敬佩,没想到谢副将不仅武艺高超,还擅长药理,真是厉害!
将毒草之事交给冯扬去处理,谢厌就守在沈寂身边,开始打坐练功。原身的武艺和身体素质自然不错,可面对敌方强大的兵力,依旧很难突围出去。
他静下心来,同上一个世界一样,练习内功。所幸这具身体也相当适合这本功法,加上原身的骨骼筋脉得到过强力锻炼,所以练起来事半功倍。
一夜过去,裂谷外平静一片,他们又在敌人包围下度过了一天,众人心里既高兴又有些绝望,他们干粮和水带得不多,熬个三五天还行,再往后,怕是要忍受饥渴。
天一亮,冯扬就组织人在裂谷中采摘毒草,众人不解,听他说是谢副将有大用,便都以为是什么药草,俱乖乖前去采摘。
练了一夜的内功,谢厌丹田处已生些许内力,再过几日,利用毒草,便有突围之力。
他们在裂谷里躲了五天,这五天里,众人一刻也没闲着,知道会有一场硬仗要打,他们都卯足了劲儿,拔草的拔草,削木箭的削木箭,就等着敌人过来。
夜幕降临,谢厌和冯扬、曹金坐在昏迷的沈寂身边,商量着明日的计划。
今日派出的斥候发现敌人已经往这边搜寻过来,恐怕明日就能找到他们。他们不过一百来人,而敌人却有成千上万,想要突围出去,难于上青天。
“我想了又想,明天还是我扮成将军吧,”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曹金已经对谢厌卸下成见,而且相当尊重他,“我就一粗人,除了力气大,什么也不会,可是小谢你还懂医术,有你在,我们也不担心将军了。”
冯扬没说话,他既想同意又想反对。曹金与他相交这么多年,他自然不忍心见他送死,可是谢严是个人才,也不应该这么轻易死去。
他正纠结着,就听谢厌清冷平静的嗓音响起,仿佛能安抚人心,“曹副将,冯副将,你们若是担心我,不如明日曹副将同我一起突围,冯副将负责带着将军安全回营。此地草药有限,我能做的只有缓解将军伤势,将军一直未醒,恐怕还需军医诊治。”
他说的有道理,就连冯扬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来。
“好!”曹金一拍大腿,“就这么定了!”
翌日,东风吹拂,朝霞满天。
谢厌穿着沈寂的那身盔甲,同曹金站在一起,在众同袍的默默注视下,踏上征途。
他们昨夜已经将毒草连在一起堆好,点燃后,借助东风之势,令毒烟传至敌军之中,不说全部毒倒,只要能使他们损失一些战斗力,谢厌和曹金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两人腰间挂着陌刀,背着长弓和挎筒,往众人相反的方向而去。
西戎将军呼延智已经搜了五天山,可一个鬼影都没看见,他正暴躁地捶着树干,就听探子来报,说是前方似有魏军踪迹。
呼延智大喜,忙呼喝众人,嘴里还骂骂咧咧,“娘的,这些魏人就是狡猾,说好了引沈寂过来,结果半根毛都没见着!呸!”
他其实也奇怪得很,沈寂明明被射中了一箭,应该跑不远才对。
带着这样的疑惑,他领着先锋军往探子说的方向走去。可还没接近目的地,视野中就突然出现了一套熟悉的盔甲!那不是他的死敌沈寂吗?
呼延智激动得呼吸都变粗许多,他根本就没多想,带着众人直直追上去!
谢厌和曹金速度极快,将呼延智等人引到预定地点,就点燃了一堆又一堆的毒草,毒草借着树枝等迅速燃烧起来,东风横扫而过,毒烟迅速向呼延智那边弥漫而去。
等呼延智反应过来已经晚了,眼见众多士兵软倒在地,他连忙用衣服捂住口鼻,双目通红,径直越过毒草连成的屏障,带人疯狂追过去!
沈寂小人!竟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可那又怎么样?他兵多得很!
呼延智意气用事,带走了大队人马,就为了追杀前面那两道身影,这给裂谷中的冯扬等人提供了最佳机会!
冯扬坚定下令,迅速往反方向避开敌军突围。
山林茂密,障碍极多,谢厌又有小八指挥,带着曹金很快甩开尾随的呼延智,往山林更深处走去。
曹金如今对他言听计从,只觉得他乃神人,所指方向居然没有一个敌军。
追了一整天的呼延智气得跳脚,恨不得放火烧山,好在被军师拦住,“将军莫要气恼,据我所知,那个方向可是悬崖峭壁,他们没路了。”
呼延智闻言又开心起来,忙要点兵去追,军师又道:“倒不如先着人将此处包围起来,到时候他们插翅也难逃。”
呼延智采纳了他的建议,迅速派人包围,如此一来,那沈寂除非跳崖,否则就只能死在自己手里,实在是太妙了!
呼延智他们能想到的事情,谢厌自然也能想到。其实不管他们怎么跑都跑不出呼延智的围剿,倒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有他们在呼延智眼里是个“死人”,呼延智才会领兵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