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厌起身进了院子,只见应一身着玄衣,正吩咐仆从将箱子从外头抬进来,数了数,总共二十八箱。
“这都是什么?”广丹好奇问道。
崔远也不好在这多待,告辞出了院子,晋宣也携药随之一同离开。院中只剩下谢厌、广丹和应一三人。
“这是我家主子送给先生的,还请先生笑纳。”应一抱拳行礼,而后打开一个箱子,广丹瞬间呆住了,只张大了嘴巴,连话都忘了说。
那箱子里头全是一些珍贵药材,要多珍贵有多珍贵,广丹震惊片刻,回过神来问:“那些箱子里也是这些东西吗?”
“是。”
广丹一脸惊讶,“原来你家主子这么有钱!”
这些可不是拿钱就能买到的,谢厌心思转了一下,这废太子的势力看来不可小觑,可他突然送这些贵重礼物来,仅仅是因为自己救了他的得力侍卫?
不,褚九璋一定还有其他目的,很大可能是因为续脉之法。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他的礼物我收下了,只是暗中监视我的人还是免了。”
应一闻言,脸上陡然臊得慌,忙解释道:“不是监视,是为了保护,先生莫要见怪。”
谢厌没再多说,径自回了屋内。
陈宅外,两位贵族公子各自牵着一匹马,看着门庭若市的盛况,思及路上听来的消息,心里是又惊又疑。
高大英俊的男人护着那个稍显矮瘦的俊秀少年,穿过人群,行至门房面前,不怒自威道:“崔远可在府上?”
“在,敢问二位是?”门房被男人的气势所慑,恭敬回问。
“我乃崔远兄长,前来寻崔远有事,烦请带路。”
门房立刻招人替他们引路,将他们领至崔远所在院落,半途中还碰上了正要出府的应一,那男人多看了应一几眼,而后被俊秀少年扯了扯袖子,笑着骂他看男人看傻了眼。
男人无奈,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崔远正在晋宣的帮助下涂抹药膏,他现在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一想到以后右手可以恢复,他做梦都能笑醒。
“阿远!”
崔远刚包扎好,放下衣袖,一道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就在屋外响起,他顿了顿,缓缓起身,慢悠悠走了出去。
站在面前的,一个是他同父异母的大哥崔致,一个是他儿时的玩伴卫清晗。前者高大英俊、威风凛然,后者高挑秀美、温润如水。
“阿远哥,我们终于找到你了!”卫清晗见到他,立刻上前几步,就要挽上他的胳臂,却被一旁的晋宣拦住。
晋宣只是担心卫清晗碰到崔远刚上了药的手臂,却被误解为他以下犯上,崔致横眉一扫,沉声问道:“阿远,你这仆从不懂规矩,等回了京城,恐冲撞了别人。”
院子里静了静,晋宣气得直斥道:“有病!”后一甩衣袖,径自出了院子。
看到崔致一脸菜色,崔远忍笑忍得相当辛苦,跟晋宣相处这么多天,他早就摸清了对方的脾气,对神医极为尊敬,对广丹甚是宠爱,对自己温和有礼,但对其他无关人等嘛,哪凉快哪待着去。
崔致一上来就把他当作奴仆,还说他不懂规矩,他只是这样就已经相当忍让了。
“阿远哥,你这仆从怎么这么……”卫清晗皱了皱眉。他这副模样,若是放在以前,崔远大概会心疼安慰他几句,但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已不是以前那个蠢蛋。
“清晗,他不是我的仆从,你何时这般无礼了?”崔远冷着脸问道,见卫清晗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模样,他也没管,只扭过头去问崔致,“大哥,你们来江州府找我做什么?”
将卫清晗拉回来,崔致拍了拍他的肩,面带不悦:“阿远,你为何责备清晗?我们来寻你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不领情就罢了,还同别人一起欺辱清晗,侯府教你的规矩你都忘了吗?”
欺辱?有那么严重吗?晋宣说的果然没错,崔致就是有病!
“阿远哥,我们来是想告诉你,你的手有救了!你以后不会是废人了!”卫清晗一改刚才的委屈,似乎很为崔远感到高兴。
“哦?”崔远在院中坐下,徐徐倒了三盏茶,“你们长途奔波,都累了渴了吧?坐下喝杯茶,静静心。”
两人确实有些渴,相继坐下喝了茶,卫清晗继续说道:“阿远哥,你跟我们回京城去吧。”
“如果真的有人能治好我,你们差人送信过来便可,何必要亲自跑一趟?而且,我听说谢萦被圣上当场斩杀,除了他,还有谁能治好我?”
崔远边说边观察两人的神色,发现自己越说到后面,他们二人的神色就越发不自然,心中哂笑,他都不知道自己以前到底是被什么蒙住了眼,竟觉得大哥对他温和可靠,卫清晗乖巧懂事。
“阿远,谢萦虽死了,可我们找到了他的手札,手札上有记载,你也知道,清晗自幼习得医术,天资聪颖,只要研究透彻,定会治好你的手。”崔致被崔远的话戳中,难免有些心虚,但他们是为了顾全大局,而且他们不是找到手札了吗?阿远真是在外面野惯了,与他们离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