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看着拍在桌前的银票,手里的算盘哗哗响。
这也不缺钱啊。
因为般若城在不远的地方,所以他们这里的来往的人也比较多,但掌柜发誓这是他见过的最标致的两个姑娘了,各有千秋。
高个的玄衣姑娘看起来有点凶,模样英气,看起来比许多男子都要有气概,可能是习武的,不过看的很渗人,掌柜的就看了一眼就不敢看了。
她旁边的矮个的绿衣姑娘看起来就可爱的多,眉目精致,散发着活泼的气息,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心软三分。
“就要一间。”
当然要睡一间房了!
应小小把房间的窗户推开,一脸高兴的坐在了椅子上。
谢应环清醒之后很少说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沉默的看着应小小。
在她的身上其实很少能看见当初意气风发的谢将军的影子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像是边疆沐浴着风沙血液的界碑。
她的眼里好像装了很多东西,密密麻麻的交织成了网。
应小小看着她,突然有点难过。
谢应环看着她突然没有了笑意的样子,还以为是自己身上的力量让应小小疼了,有些慌忙的想要退远,却被应小小按住了。
“你不开心。”
“我已经把你救出来了,可你不高兴,我知道,很难高兴起来的。”
“可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想让你快乐一点。”
应小小的手抚上谢应环的脸,眼神专注的看着她的将军。
谢应环的额角有一道不明显的伤疤,她摸了摸,动作十分轻柔。
在幻珠的环境里,那里面的谢应环都是快乐的,可是在现实面前,那些美好的片段久远的过往,能带来的喜悦太微弱了,更多的时候它们起到的是一种反效果,衬得现实多悲哀。
“对不起。”
谢应环看着应小小,只能歉疚的说出这三个字。
她知道她真的很想让她高兴了,她也知道她为了救她出来肯定付出了不少的代价,她也很想依着应小小,可是心里压着的大石头让她太沉闷了。
她注视着人世间,却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
那她该属于哪里?
所有的旧友都已经化作一抔黄土永远的长眠在地底下,而她背负着无可解脱的仇恨和执念活着。
她忘不了的。
好友倒地的身影,诡异的大火,催促着她离开的副将,被紧握的木雕,君王冷漠的脸,喉咙里腥臭的味道,战马的嘶鸣,敌人又或是起义军的鲜血。
她怎么忘呢。
她还记得自己离家前父亲的担忧,母亲的泪水,兄长的叮嘱,弟弟的稚言。
他们等到她的死讯会有多难过,看到她宛若行尸走肉□□控的样子,该会有多愤怒。
再往深处,她竟是不敢想。
君主既然都能够做出炼化鬼将的事情,怎能指望他还有什么良心。
谢应环让自己不要再去想,那只会让她更加痛苦。
谢应环的周围围绕着死气,握紧了拳头。
她感觉到温软的身体贴着她,像是在给她宽慰。
“抱歉。”
谢应环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歉意。
我知道你想让我高兴,但是我真的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