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迟洗完碗出来,发现温途正瞧着客厅裱起来的一幅字发呆,他擦干手走过去,问:“看出写的什么了么?”
温途只是看着这字挺好看的,也没看明白,便摇摇头:“我不懂这个。”
“嗯。”方迟笑了笑,“我爸他们也不懂,所以才把这个挂这儿。”
见温途疑惑地看着他,方迟忍不住抬手在温途头上拍了两下:“这是我爷爷写的,‘阿秋的饭味道欠佳’估计我爸他们是看着这个挺好看才挂着儿了。”
反正爷爷写字本来就潦草,除了奶奶和方迟基本没人看得懂,方迟也就没提醒方在东。
每次回家看见家里挂着副爷爷的字,感觉还挺亲切的,就像回到了小时候,在爷爷家住着的时候那样。
“哎,”方迟说,“我给你写一副吧。”
“你会吗?”温途问。
“会。”方迟把温途带进书房,“我从小跟着我爷爷长大的,我爷爷就爱好这些,都教了我点儿,谈不上精通吧,但是拿出去装逼肯定能行的。”
方迟随便取下一支笔,铺好纸,抬头问温途:“写什么?”
“随便。”温途说。
方迟想了想,提笔写了起来。
温途在旁边看着笔尖落于纸上,一笔一划组成了字,他看不懂方迟在写什么,视线便免不了移开,落在了写字的人的身上。
方迟写字的时候很随意,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又很专注,一双眼睛盯着纸面笔尖,眼底像是映出了深不见底的湖泊,沉静又深邃。
方迟的眼睛很好看。
“好了……看什么呢?”方迟放下笔,看着温途笑了笑。
“没什么。”温途回过神,看向纸面。
纸面上的字,横是横,撇是撇,就是组合在一块儿了让人有些看不懂。
“来我给你念一下,”方迟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顿中气十足道,“温途做饭,真他妈好吃啊!”
仔细看最后还写了个感叹号。
温途没想到他写的是这个,愣了好久才笑:“神经病。”
方迟也笑了起来。
……
温途只在这边呆了几天就要回到自己家中过年去了,期间二人还约易繁出来吃了顿饭,也不知道打野是个什么体质,几天不见又胖了一圈儿。
“您这是干嘛啊,”方迟一见着他就摇头,“过年养膘等着被宰?”
“你懂什么?”易繁哼了一声,“我能瘦下来的。”
“哦。”方迟不想和他废话,转身进了烤肉店。
易繁又把视线投向温途,渴望辅助说点儿什么话,让气氛不要过于尴尬。
温途:“哦。”
易繁:……
那顿饭吃到最后,易繁撑得路都走不动,还是方迟帮忙把人送回去的。
温途走的那天下了小雨,细碎的雨拍打在伞面,或被风裹着吹到人脸上,本就怕冷的辅助恨不得整张脸都缩到围巾里去。
“到了给我发条消息啊。”方迟把他送到机场,嘱咐道,“别忘了。”
温途点点头。
机场人声嘈杂,温途戴着口罩,或许是低声说了什么,方迟没听清。
“你说这都在一块儿黏糊了好几天,”方迟说,“我要是想你了可咋整?”
温途侧目看着他,沉默了几秒后拉下自己的口罩,呼出一口气后轻声道:“想我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方迟握着伞的手紧了紧,他的视线从温途被风吹得翘起的刘海滑到冻得发红的鼻尖,最后落在了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