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的名号在侍卫名簿上都有记载,来历也有迹可循,但这样委实很不正常,其实就他们直到如今这一地步仍会效忠国师,我便觉得大抵是国师对他们施了甚邪法,否则他们就是脑子被驴踢了......”
“可是......”衣轻尘回想起在梦境中瞧见的牢狱场面,一些侍卫被花沉池的毒烟毒的口吐白沫倒地不起,说明其中还是有一些常人存在的,但是这些话衣轻尘却不知道该如何传达给众人,只能生生咽了回去,转而说道,“木头他用一只手给我们换来了些情报......”
便将那张绘了国师院落布置的纸条交到朝雨手中,朝雨接过后大致看了看,面露惊色,“这些......我拿去给月家......”
“等等!”衣轻尘却唤住朝雨,犹疑着问道,“你们口中这四家如果得到这个消息后大概会怎么做?”朝雨意识到了衣轻尘的目的,吞吐着答道,“会......直接突入......”说罢,殿中众人都陷入了沉思。
四家存在的目的是维护江山,择出明君,剔除影响统治的不稳定因素,至于这个皇帝是谁并不重要,会否连累到其他人的生死也不重要,他们要做的只是杀了国师和他的党羽,也就是说如果朝雨现在便将地图交给他们,他们很有可能会当即不顾一切地冲入院中。
国师情急之下做出鱼死网破的举动也并非不可能。
这时慕容千也若有所思地提议道,“而且这张地图的真实性也有待商榷,且不说国师会否几日便变更一次机关的布置,单就这图是否是出自那木头的手笔便很值得怀疑了,会否是那老狐狸为诱敌深入特意放进去的呢?”
衣轻尘细想先前在梦中看见的景象,在那如墨般的阴影中,他是隐约看见了的,花木头咬牙用指甲扯开自己手上已经结了痂的伤口,颤抖着将纸片塞了进去,而后往上头敷了些药粉......
这地图确是木头画的。
慕容千却不晓得梦中所发生的一切,因而心存顾虑,拦住衣轻尘道,“雪哥哥,小千晓得你想救那木头,但不可莽撞......至少,由我先去探路,如何?”衣轻尘当即便道,“那我也去。”朝雨震惊地望着二人,难以置信道,“你们莫不是在说笑?”
长公主轻轻地咳了两声,“一位是前任盗首,一位是现任盗首,我倒觉得没有比他二人更加合适的人选了。”朝雨还想再辩解些什么,长公主却黯然道,“难道小昭还有旁的法子么?”朝雨被堵得哑口无言,好半晌,方才放弃道,“没有......”
沉默许久,朝雨方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走入房中取出一卷地图,铺开在地。地图上绘的是整个皇城的格局,朝雨指着其上一处院落道,“这儿是我们目前所在的长公主寝宫。”手指下移,指着相距很远的另一处院落道,“这儿便是国师势力霸占的院落,原来是太医院......”
手指在太医院周围的几间房屋附近圈了圈,“这几处有风月两家人埋伏,附近偶尔会起冲突,但都是背地里的,毕竟眼下陛下还在国师手中,他们若要做些什么我们也不可强硬违抗,但杀他们一两个侍卫还是没问题的。”
又从腰间的袋子中取出一个竹筒,将竹筒的一段扭开,从里头倒出只毫笔来,自长公主寝宫处落笔,而后弯弯绕绕,稳稳当当地绘出一道路线,最后至太医院附近提笔,一气呵成,又将毫笔丢回竹筒,与衣轻尘解释道,“若是你们要暗中进入,便只能走这条路。”
“其它路线上都有国师的眼线存在,为了确保你们能顺利抵达,今夜我会同你们一并过去,而后你们依着地图上的法子走,我便在附近守着,若是直到天明你二人还未能出来......就只能按照祖父原本的计划继续了......”
转头看向长公主,“可以吗?”
长公主捂着嘴,无奈地叹了口气,虚弱道,“为今之计只有如此了,只能寄希望于这地图是真的,雪公子与千公子能够将人质悉数救出......”
说罢,又狠狠地咳了几声,唇角溢出些血来。
衣轻尘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向长公主求证道,“当年不论是提议需求鲛珠,还是医治顽疾,都是国师在一手操纵对吧?公主那所谓的天绝之命也是出自他口,往后续命也是他在做......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