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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城雪_分节阅读_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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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沉池的最后一问一直萦绕于沉生心间,在这十年里被沉生反复提起、思索。

每每自问,他便再无法专注于剑术的修炼,就像是有一层薄纱,悬在了他与明月之间。隔着纱,望见的永远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他被自己困在了这薄纱之后,不懂要去看清明月的意义。以至于时至今日,仍无法参悟剑谱中的最后一式,遭遇了人生中从未有过的瓶颈。

而眼下花沉池就在眼前,他选择了从陵墓中走出,想来应是悟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沉生求教心切,与花沉池提起了那日墓中光景,希望能够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不想花沉池闻言,只是淡淡答道,“只因他来了,他要我同他一并离开。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在沉生错愕的目光中,花沉池缓缓起身,“若你唤我来此只为问上这些,我便回去了。”沉生坐在原地愣了许久,直到花沉池即将走出暗道,方才突然起身,冲着花沉池的背影许诺道,“大师兄!你莫要对灵山失望,至少我与阿依一直是站在你这边的......”

闻言,花沉池略微侧脸,微不可察地轻笑一声,微微扬起的唇角落入沉生眼中,随着暗道大门的合上消失于视野。沉生抱剑在原地站了一会,自问道,“修剑是......为了什么.......”

天色将近黄昏之时,沉依终是抽出了空子飞奔至司刑这边,她一来便瞧见花沉池与衣轻尘二人分坐石凳两旁喝茶,此情此景映入眼帘,心底一酸,人还未至,便已在远处放声大哭了起来。

直吓得尚在饮茶的衣轻尘呛了口水,不住咳嗽,沉依一面哭一面跑到花沉池跟前,难以置信道,“师兄你不是死了吗?他们都说你死了。难道沉生一直在瞒着我?哇,师兄你还活着,太好了,我一定不是在做梦......”

衣轻尘安慰了沉依好一阵,沉依方才缓缓止住泪水,却仍在不住啜泣,她还想再追问一些当年之事的缘由,花沉池却在望了望天色后拒绝了她,只径直为她把脉,书了一张方子,递到了一脸无措的沉依手中。

沉依试探着问道,“师兄你们是要去做什么事吗?”

花沉池不答,衣轻尘见状,只好苦笑着解释道,“如今‘花耀木’也找着了,得抓紧时辰回去渭城,师父的病也不知怎样,虽有小千照料着,但终归再拖不得。”

沉依将方子叠好,塞入怀中,了然道,“原是如此,那详细缘由我就抽空去问问沉生这个大骗子吧,公子你们可需马匹?我去为你们准备。”衣轻尘笑道,“沉生已经去准备了。”

话音刚落,沉生便从索桥方向走来。

沉依一见着沉生便瞪大了眼睛,眸中怒意清晰可见,沉生自然晓得沉依气的是自己欺瞒了她十年花沉池仍活着一事,因而心虚不已,不敢回望,只全程望着笑吟吟的衣轻尘,“公子,师兄,马匹已备好,就在山下,一会司刑这边会来几位贵宾,恕我无法继续相送。”

沉依向沉生吐了吐舌头,“又是皇族的人吧?巴望着灵山去保护他们。”

沉生苦笑以示默认,沉依便耸了耸肩,与花沉池并肩而立,“沉生不能送,我送吧。”

三人向前行了一段路,衣轻尘却突然停下脚步,后知后觉想起了沈老板之事,赶忙回头与目送众人的沉生道,“沈老板那儿,还请替我报个平安。我等赶时间,下山便不再绕远路去那处了。”

沉生听到了自家老爹的名号,只抱着剑笑道,“那个没心没肺的老头子,眼里只有钱,管他作甚?”衣轻尘苦笑着摇了摇头,“礼数还是要做到的。”沉生方才十分应付地同意了。

因着施药大会的缘故,夜里还有很多人陆陆续续往灵山来,主道上点了很多烛火,用以指路照明。沉依为避开这刺眼的光亮和拥挤的人群,刻意领着花沉池与衣轻尘走了一条小道,三人很快便抵达山下,找着了牵马的弟子。

弟子将缰绳递到衣轻尘并花沉池手中,二人翻身上马,沉依将捧了一路的黑纱斗笠递到了花沉池手中,叮嘱道,“我闻沉生说师兄畏光,思来想去,打伞也不见得如何有用,便将此物戴着吧,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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