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挣了?”霍霖问了一句却没得到回应,气愤地一口咬在了对方的肩上,直咬出了血洛凡心也没再吭一声。霍霖不死心,顺着那流血的肩头一路往下亲吻、啃咬,就不信他不挣扎。
“喜欢施虐啊?”洛凡心声如蚊呐,语气平静地仿佛自己不是那个正被施虐的人,“呵呵呵……”
“你笑什么?!”霍霖见他不怒却笑,除了愤怒之外,心中竟生出一种不明不白的酸痛感。他狠狠捶了几下地面,指背被划出几道血痕之后才生生将这种不适压了下去。
洛凡心有气无力道:“自然是因为你可笑。我就是死,也不能让你得逞了。”说罢趁着霍霖正在恍神,他握着那把断刀的刀锋重重朝着自己的胸口扎了下去。
手上的血甩在了霍霖的脸上,鲜艳得像花一样,开在一个错误的地方,透着杀伐的腥气。
霍霖没发现他是什么时候摸到的那截刀锋,也没想到他还能攒出点力气,更没想到他这么硬骨头,举刀就敢下死手地去扎自己。待他反应过来去拦时,那把断刀已经没入他胸口一寸了。
霍霖愣住了,跌跌撞撞地从他身上爬了起来,看着地上那个一动不动的人,那曾经在观景园的水池边欢笑的明晃晃的身影,此时竟像个被玩坏的布偶随意丢弃在地上。
说不清是什么心情,只觉得不满意,非常非常不满意!
为什么他宁愿死也不肯求饶?为什么明明是他血淋淋地躺在地上,却好像赢了似的?霍霖不信,也不明白。
两行没由来的眼泪悄悄滑落,他却将一边嘴角挑了上去,兀自笑着喃喃轻言:“你以为死了就没法让我得逞了?呵,你的魂魄还在附近吧,那也一样能看着自己被侮辱。本少爷还没试过这样的,应该会很有趣!”
霍霖像是着了魔,“扑通”一声跪坐在洛凡心身边,伸手抚上他被碎布条蒙住了的双眼,只觉得这人眼睫又密又长,即使隔着碎布也能体会到那种迷蒙、纷乱又搔痒的触感。
他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拇指绕过洛凡心的鼻尖停留在唇畔描摹,忽又狠狠捏住了他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来将漂亮的颈子完全地展露在眼前。
他望着这个顽强又脆弱的人,感受他逐渐变凉的体温,怔怔道:“观景园一见,本少爷看上的是你的容貌;储量台再见,本少爷看上的是你的身手;松鹤岭三见,本少爷看上的是你的长情。可你眼里总装着别人,竟敢对本少爷视而不见……今日,本少爷,本少爷再也不想光看着了,你就是死了也是我的,你是我的!我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没有!”
霍霖疯魔一般狂扯洛凡心身上仅剩的衣料,又摸上他的皮肤使劲揉捏——可下手之后却发现没一处干净地方了,摸哪里都沾一手的血。
他烦躁地往身上擦了擦,身下又热又胀的感受令他再难忍耐,正准备直接扯了裤子进去纾解一番,却发现身后几个仆从正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地在观看。
霍霖大怒:“你们看什么?!”
“大,大少爷,刚才,那个小杂种已经跑得太远了,可能会带人来,还,还追吗?”一个随从颤颤巍巍地开口询问,生生打断了霍霖的兴致。
霍霖猛地回神,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要做的是什么事,忽然像遭了雷劈似地撤回了手,眼中满布的红血丝开始一点点退却。
奸/尸吗?呵,他摸了摸额头,竟有冷汗下来了。
骂我是窝囊废?差点真当了窝囊废!
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他阴笑着招呼那几个家仆:“好看吗?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走!”
这几个随从纵然知道自家大少爷是这副脾性,却也从没见他这样疯魔过,更没见过这样惨烈的场景。目瞪口呆地观了半晌,像几条死鱼一般,这番听见了招呼纷纷像得了特赦令,跟着霍霖朝伏笙刚才逃走的方向追去。
不知是不是天降福祉,洛凡心没死成。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看见的便是伏笙家的房梁。
“伏笙!伏笙!”他浑身的骨骼、肌肉、皮肤,无一处不在叫嚣着疼痛,却出乎意料地还能动。
伏笙握住他的手,声音是嘶哑的:“公子,公子,我在呢!”
洛凡心稍稍安心了一些,僵硬地转动了脖颈,望向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没事就好,我很担心……”
伏笙“哇”地一声就哭了:“公子,你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了,我还以为再也救不活你了!”
洛凡心:“我没事了,我活过来了。”
至于为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活过来,他真的是不清楚,也挺意外的。
“伏笙,怎么就你一个人?叔和婶子呢?”洛凡心问道。
伏笙愣了一会儿,肿着核桃似的眼睛望着他,喃喃道:“爹娘,爹娘死了,死了……”
“你说什么?”洛凡心忽然坐了起来,疼得眼前发黑,他抓着伏笙肩膀的手在颤抖,难以置信地问道,“怎么可能?不是叫你不要往家里跑的吗?他们抓住你了吗?到底怎么回事?!”
伏笙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没有回家,可是爹娘正巧在水边淘洗东西,我穿过林子就碰上他们了,我跟他们讲了事情的经过,他们、他们非要来找你,半路上就被……爹啊,娘啊,他们都是因为我,是我害死了他们!”说罢泣不成声。
洛凡心痛苦极了,他没想到最终还是这样的结局。
他抓着自己的头发,胸口的疼痛几乎令他窒息。
“不是你,是我……是我害死了他们……我有罪,我该死……”
伏笙强忍着,擦掉自己的眼泪,又拿掉洛凡心的手把他按着躺了回去,说道:“爹娘拖着他们的腿,叫我快跑,还叫我一定要把你救回去。我不敢,我不敢直接去找你,绕了好久之后才返回去,我看见你……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