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终于见到外面的阳光,她不适应地闭上眼睛,又退回到了黑暗的玄关。
“不要怕,你闭着眼睛我带你走,得赶紧,别一会梵沧海回来了。”
她一听到梵沧海的名字,马上缩到了角落里,蹲下去蜷缩起来,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
穆云峰看着这个弱女子,一个被囚禁得太久连牢笼都不敢跨出去的女子,她到底遭遇了什么样的变故?
他心急火燎,心想这哪是逃命的节奏,已经容不得她慢慢适应外面的世界了,他过去就抱起她,也不管她如何挣扎如何叫喊,毫无压力地就往外面跑。
孖嗄在树底下晾晒衣服,全部家务都是她一双手搞定,所以一天到晚就没停过,可她好像挺乐在其中,任劳任怨的,心中还在想着一会做什么给几位公子吃。
天空中传来一声鸟叫,这声音近在咫尺,孖嗄心中一惊,看到几只飞鸟正朝这边飞来。
她心说不好,撒腿就往树梯上跑,她人小步子也小,好在腿脚灵活,不一会她就爬上了树梯,手脚并用,拼命往上走。
四个飞鸟形态的巡查使全速往古槐飞来,它们好像有命在身,并且事关重大,离古槐越来越近了。
好不容易走出内院,穆云峰实在是拗不过这个抓狂的女子,她使劲挠使劲抓,还惊声尖叫,喊着:“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走……”
穆云峰感到怪异无比,心想这怎么像是我在抢良家妇女?她的反应实在是不同寻常,她难道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吗?对囚禁她的人产生了依赖和同情,不愿意离开他身边?
这时天上传来了鸟叫声,她竟吓得直接跌落在地,手脚并用拼命地往出来的方向跑。
穆云峰跟上去,不明所以,说道:“你到底在干嘛?我这是在帮你啊!”
她一个踉跄就跌在了地上,还回头惊恐地看着天上,天上除了白云什么都没有。
“你们……”孖嗄看到内院中的穆云峰和端木晔,脸色大变,二话不说就拖着两人往玄关走。
被孖嗄发现了,这下难逃了!可穆云峰不认命,他说:“孖嗄你还要助纣为虐吗?快放我们走!”
“你们两个给我进去!”她力气很大,穆云峰竟然挣脱不了,那个端木晔连挣扎都没有,她是第一个跳入黑暗的地下室的。
穆云峰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还想质问孖嗄,就被她推了进去。
小洞结结实实地关上了。
四个巡查使已化成人形站在了那天落脚的树枝上,他们摸了摸鼻子,似乎有什么味道刺激着他们的鼻子。
不一会,孖嗄就出来了,她一脸不容侵犯的表情,斥道:“怎么又是你们?”
四个人恭敬地作揖,有个代表发言道:“孖嗄小姐,请问梵先生在家吗?”
“公子打坐的时候最烦人打扰,你们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尽早离开这里,否则,别怪公子不客气。”
“也无大事,就是来向梵先生问声好,并且想求先生多加留意,端木氏似乎潜藏在四周,他们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孖嗄不屑地哼了声:“如果真有端木氏,何须你们来提醒,先做好你们自己的工作,别没事就来古槐。”
“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啊,我们日日巡逻,不放走一个端木氏。可是几年前消失的那个仍旧没有找到,我们一直耿耿耿于怀。最近却真真切切地闻到了她的血气,还请孖嗄小姐行个方便!”
孖嗄脸上的表情更加凶狠了,问道:“你们意思是要搜我们公子的宅邸?”
那人赶紧解释:“啊不,梵先生的规矩我们哪里能破。”
“那你们想干嘛?”
“古槐太大了,绿树成荫,总有梵先生顾不到的角落,也许邪恶的端木氏就隐藏在其中呢?请允许我们围绕着古槐巡逻几遍,绝不打扰先生清修。”
他们一脸真诚,说话礼貌有加,似乎对这次的巡逻势在必行,孖嗄即使愤恨,心中也有点发虚,梵沧海现在不在家,她一个女子能挡得住这几个人吗?
在地下室里,穆云峰怎么摸都没摸到开门的机关,这机关好像长腿自己跑了,他心中十分郁闷。只好又到下面去,端木晔已经自觉地钻进了铁门后面,缩在角落里发抖。
“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想不想出去?”穆云峰有点生气,现在连他也要被关在这里了!以后就等着孖嗄给他送剩菜剩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梵沧海回来后,又该怎么折磨自己?穆云峰是想都不敢想,他沮丧地坐在楼梯间,看里面那个女子瑟瑟发抖的样子。
万万没想到吧,梵沧海竟然是这样的,活活把一个女子折磨到患上人质情结,对他言听计从,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就这样的人,黑衣人还要我去跟他……发生感情。穆云峰捂着半边脸,这一刻连自杀的心情都有了,他自己可以画太极图逃跑,可眼前这个女子呢?他能眼睁睁看着她继续被囚禁吗?
缥缈幻境之所以叫缥缈幻境,难道正是因为这样吗?这里有各种妖魔鬼怪,还有披着人皮的兽!
孖嗄的态度很坚决:“还想巡逻古槐?你们真的是吃了豹子胆了吗!这是在侮辱我家公子,请你们立刻离开!”
见她如此坚决,几个巡查使对视了一眼,好像也不好再继续为难的样子,于是纷纷作揖,为首的道:“既然这样,就不给先生添麻烦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