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人类之躯真的能承受这股突如其来的灵力吗?
梅绪风表情仍旧很痛苦,看得白则一阵揪心。
梅绪风口中轻轻说着什么:“白则……白则……”
白则皱眉,一般人梦呓时说出的话往往含混不清,如果听得很清楚,说明他在梦魇中神志清明,但无法醒来。
“白则……白则!”
梅绪风忽然紧紧捂住自己的手腕。
“好痛……你为什么……”
白则的声音可以直接入梦,于是他趴在梅绪风耳边轻轻说:“无论你看到什么,都不是真实的,快点醒过来吧,我还在等你。”
也不知道这句话起作用没有,梅绪风稍稍安定了下来,可是脸上却流下两行泪水。白则抹去那滚烫的泪珠,心都要被烫化了。
你的笑容也是为我,噩梦也是为我,这就是你所说的,将我当成偶像吗?
交给我这么沉重的感情,看来我得当个好偶像,让你满意才行。
白则守了三天,梅绪风才睁开眼睛。
他一睁眼,见到白则竟然下意识地躲远了些,等清醒了,才恍然大悟似的,明白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个噩梦。
“我睡了多久?”
“三天。”
“那不就已经过了一个月了?”
“嗯,你觉得好些了吗?”
白则温柔的样子却并没能让梅绪风觉得安宁,他活动了左手手腕,像是在确定手没事。
白则忍不住问他:“你做什么梦了?这几天听你梦话说了很多。”
“梦话?”
“嗯,一直在说梦话,听得很清楚。”
梅绪风的脸一下子红了,比那黄泉水边上盛开的彼岸花还红。
白则挑了挑眉,梦里叫他名字还喊痛,醒来脸红还很怕他?这是个什么奇葩梦啊?
梅绪风可疑地转移了话题:“我是不是掉进黄泉水了?为什么没事?”
白则也不追问,一点点解释那个藏匿起来的妖很可能推了梅绪风一把,归墟救了梅绪风一命等等。
“归墟似乎被黄泉水爆发出了一部分灵力,你作为人类之躯,承受不了那么多,才会全身疼痛,还会做噩梦。”
梅绪风有些不解:“归墟有这么神,为什么之前我除妖的时候没有保护我呢?”
“归墟的能力从来就不是什么保护,是秩序。”
白则耐心地将他所知的一切娓娓道来。
“黄泉水一定是将你的身体和魂魄破坏了个彻底,但你是归墟的宿主,它不能让你死,所以要为你重塑一切。你身体的秩序完全混乱,无法修复的时候,归墟会重塑这个秩序,重塑的过程必然是痛苦的。”
言下之意,之前梅绪风受伤也好,小病小灾也罢,都是常理之中的,是人生必经之事,身体与魂魄基本的秩序仍在。
秩序仍在,就无需修复。
而白则或者严飞逸这样灌给梅绪风不属于他的强大灵力,就是秩序紊乱。黄泉水的侵蚀也是秩序紊乱。
“那如果整个世界都混乱了呢?归墟会做什么?”
白则反问:“你觉得呢?”
接着,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白则对满目疑惑的梅绪风解释道:“都说隔墙有耳,不过现在,我们连这耳朵在哪都不知道。”
话没继续说下去,但梅绪风已经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