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我来接你去美术馆。”
“Please。”Clement说,听声音是朝门口来了。
Carmen还觉得奇怪,这种噔噔噔的声音不像是他的脚步声。
红黑涂鸦风的卷帘门拉起,露出其后的主人真面目时,Carmen才醒悟:“……踢踏舞?”
Clement抬头挺胸,踢踏踢踏,宛如百老汇上逐步入场的歌剧演员,“借此排解一下扰人清静的快乐烦恼。”
Carmen:“……”
这一句话因果关系比较复杂,Carmen卡词了几秒才恢复自己的节奏:“原来你还会跳踢踏?”
Clement转了一个圈,动作标准,踩点稳当,就是一双拖鞋撑不起极富感染力的节拍。
“跟我叔叔学的,只是点皮毛而已。”Clement说:“稍等,我戴个领花,还得换双长靴。”
Carmen看了眼手表:“你还有十分钟的准备时间。”
Clement:“足够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近仓库,Clement打了个响指,“Wednesday,见见人吗?”
Wednesday和Thing排排站在沙发边,出人意料,她的脸上干干净净,是和玩闹前别无二致的秀气美丽。
Wednesday抬脸,不甚热切:“WednesdayAddams。”
“你好,我是Carmen,Carmen卡尔。”Carmen跟她对上了眼,没忍住叫了声好:“你们兄妹俩可真像。”
Clement说了个冷笑话:“是啊,都像Addma。”
Wednesday抿嘴一笑。
Carmen:“……”
她想了想以往和Clement的交锋胜负记录,又看了看不紧不慢走动的分针表,选择屈服:“是的,都很Addams。”
Clement在小板凳上坐下来,换他的马丁靴。
Wednesday和Thing也没闲着,手背画了恶魔法阵的Thing找来了Clement不可或缺的领花,Wednesday就接过领花,自告奋勇地替大表兄戴上。
Clement欣然接受。
Clement仰起头,瘦而纤长的脖子竟然不比芭蕾舞者的天鹅颈逊色。小姑娘看起来也很擅长这样的事,手指穿梭在繁复的花结缎带里半点不显局促。
也是,看她脖子上围着的黑色蕾丝颈圈就知道,她大概是做惯了这样的打扮,熟能生巧了。
Carmen默默观察着两人,愈发觉得她对Clement家世的猜想还有所不足。
说来有趣,Clement和她的合作关系持续了七年多,她对他家的情况却仍是一知半解。虽然从平常的相处里Carmen就能看出Clement必定家世良好,才出名前有钱出名后有闲,脾性固然小古怪,为人却不会斤斤计较,本性里就有非等闲家庭能养出来的豁达和大气。
但如今一看,她觉得自己还是想的太少了。
毕竟没点底蕴的暴发户家庭可不容易发展出“家族骄傲”,让子孙后辈皆以家族姓氏为荣。况且,没有父母辈的言传身教和所处环境的潜移默化,很难想象在这样商业化的时代里还有人每次出门都像是去赴一场华美的宴会,每每精心装扮,言行举止无一不风度绝伦。
“好了。”Clement的声音叫醒了沉思中的Carmen。
Carmen习惯性地看了眼手表:“还有三分钟余裕,你还是那么喜欢掐点。”
Clement从衣帽架上取下他的风衣,说:“这是基本礼仪。”
Clement屈下身和Wednesday互相拥抱,最后一次问道:“真的不跟我一起去吗?”
Wednesday:“不想去。”
Clement也不勉强:“好吧,你和Thing在家里等我。”
他又偷偷看了眼走开的Carmen,说:“卧室里有几本我偷|渡来的魔法书,你可以去看看,冰箱里也有素食麦片,饿了就吃。”
Wednesday神色无辜,乖乖巧巧:“嗯。”
Clement:“我买的刀没有家里的刑|具牢固,你看着点玩。”
Wednesday眉心一蹙,不大乐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