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你就算抱回只老虎,我也一样养。”
“哎呀,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弟弟这么乖啊!”阿初笑了笑,“好习惯,要保持。最好等我做完手术以后,你还能这么听话。”
“……你准备什么时候手术?”
“计划是月底。”阿初攥了攥他的手,“别担心。开颅手术听起来挺悬,但成功率很高的。”
“成功率是怎么定义的?确定不是恶性肿瘤?还是保证没有后遗症?”
“……阿次,没人能保证这些。你要有心理准备,也许结果比不做手术还差。”
“我明白。你放心,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往前看,想办法不让事情变得更糟。你说的我都记着呢,不会再情绪化了。所以,你不用再费心思掩藏什么了。不舒服时就直说,别再把自己反锁在客房里,或是拿应酬当借口躲出去了。”
“好,我以后不瞒你了。”阿初搂过弟弟,亲了又亲,叹道,“真是怪了!以前爱钟爱华在家时,老怕被他们撞见,做个爱跟做贼似的。好不容易赶上孩子不在家,反倒没心情做了。”
“今天算了,我也没心情。”阿次顿了顿,又说,“送走孩子们之前,我想带他们去一趟动物园,可能会顺道吃点小吃……我会注意卫生条件的,就破这一次例,行不行?”
“你刚才不是还反对我把孩子交给雅淑吗?这么快就想通了?”
“我……我听你的。反正就几个月,很快就能把他们接回来。”阿次握紧了拳,心里还在不舍。但在这个问题上耗下去,只会耽误阿初治病。他必须接受这个安排,不能再让大哥为处理自己的情绪而分心。
“阿次……这礼拜六,我跟你们一起去逛小吃街。”
……
早上五点,阿初醒过来。望着弟弟熟睡的脸,满足之余又有些怅然。他穿着睡衣拉开门,又轻手轻脚地关好,显然是怕吵醒了阿次。
然而,五分钟后回来时,他已经没了欣赏弟弟睡颜的好心情,更没了温柔体贴的好脾气。他走到床前,压着火晃醒了阿次:“醒醒,我有话问你。”
“什么?”阿次睁开眼,很是迷茫。
“解释一下,车怎么回事?”
“啊!”阿次猛地一拍前额,心虚地往外走,想去看看车的情况,“你别紧张,我没撞人也没撞车,就撞倒一棵树。车损严重吗?我晚上看着变形不算太厉害,就是车灯有点……”
“你等会儿!”阿初揪住他,“先说清楚,什么树?在哪撞的?”
“从春和医院回家的路上,我记不清是哪条街了,好像是银杏树。”
“有交警处理吗?”
“没有,我直接开走了……”
“你居然还睡得着觉!肇事逃逸,还想在警局混吗?”阿初瞪了他一眼,扭头去窗边打电话,让刘阿四立刻去清理事故现场,原地另栽棵银杏树。最后还强调,绝不能告诉任何人。
阿次这会儿彻底清醒了,也意识到严重性。他等着阿初挂断电话,正想说什么,却发现阿初又拨了一通电话,还用眼神暗示他别出声。
阿初压了压嗓子,有些沙哑地开口:“喂,跃春,是我。”
“我当然知道是你!拜托你看看现在才几点啊!”夏跃春显然是被他吵醒的。
“抱歉吵醒你,我真的有急事。”阿初的声音里透着疲惫和焦急,“阿次昨天没回家,也没在单位值班。我打他电话没人接,问他同事也都说没看见人……跃春,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怕他会出事。你帮我查查昨天有没有无法确定身份的急诊病人。”
夏跃春此时已是睡意全消:“你冷静点,我马上去查。”
“拜托你了。”阿初梗着嗓子说完,挂断了电话。
“你准备怎么收场?”阿次小心地问。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吧?”阿初靠坐在椅子上,声音也恢复了常态,“昨天你那车亮着左灯开进来,我还纳闷转向灯怎么不是闪的。闹了半天是你把右车灯撞坏了!回来还挺淡定的,跟我保证冷静处事,不会再情绪化了……我居然真的信了你!”
“……我保证的是以后,真的不会再发生这种……”阿次话说了一半,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夏跃春的大名,“我接吗?”
“你说呢?”阿初歪着头反问。
阿次默默把手机放回桌上,在铃声的伴奏下,委婉地劝道:“说不定他真的没认出我来……就算认出来了,把真相告诉我,也是为你好。”
“是啊,多亏了他,不然你没事撞什么树啊?”阿初没好气道。
阿次汗涔涔的,没吱声。
“说话啊,又不是兔子,干嘛撞树墩子玩?”阿初绷了一阵,看到阿次局促的样子,终于还是松了表情,无奈道,“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