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七旬被哽了一下,这速度,从开始准备到结束,也不过十来天吧,就算是加上恢复的日期,一个月的时间都不到。便是史书上哪些赫赫有名的神医在世,也做不到这种地步。
想来自己在这里,除了提个灯,打下下手,居然什么都没做,想来他堂堂的楚家子弟,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也有些心酸。想了想,复又不甘心,试探性的问道:“我那里的还玉膏,对恢复伤痕有着极好的效果,你要不要拿来试一试?”
“这......算了吧,你那还玉膏是不错,可我这里不是刚动过手术吗?”苏南想了想,还是愉快的拒绝了:“你那东西外敷倒是有用,可我这里那么大一圈伤口,万一你的药抹上去出了岔子怎么办?”于是坚决的拒绝了。
以还玉膏为傲的楚家子弟心脏被狠狠插了一刀,眼角微抽,将推销自家秘药的想法打消了。
“不过你那药还真不错。”苏南夸赞道,虽然是不太适合他现在用,可平时手上哪里碰到刮到了,留个疤痕什么的不要太好用啊。“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将还玉膏放在我店里售卖啊,你八我二,可好?”
一秒转换奸商模式,苏南就像一只心怀不轨的狐狸,看着楚七旬脸色都变了,急忙拒绝:“不行不行,还玉膏按照道理可是皇宫特供,每一盒都是要上交宫里的,我要是拿出来卖,楚家会因此获罪的。”
这.....倒是一个问题啊,苏南还没考虑到这一点,但他脑袋瓜子转的很快:“那你就将配方给我说,我这里修改一下,绝对让人看不出来是还玉膏。”
“不行不行。”楚七旬这下不仅摇头了,连手都摆出拒绝三连的模样,一张小脸非常惊恐:“那配方是我祖父所得,只有等我祖父去世才能传给我父亲,传到我这里可还早呢,没有没有。”
苏南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小气”,撂下了狠话:“你不给我就算了,只要我拿到你的还玉膏,不足一月之间,我就能将配方破解,到时候拿到外面去卖也一样的,你相信不?”
楚七旬傻了,他不知道苏南说的是真是假,他虽然不知道还玉膏的配方,可是据闻有八十多种原料是不假,苏南........苏南真的做的出来啊,啊啊啊啊!!
“不行不行,你不能这么做.........”看着楚七旬都快急哭了,苏南好笑看着他,终于放他一马:“好了好了,我不破解就是了。”
楚七旬垮着一张脸,眼睛通红,似乎真的要哭出来了,听到苏南这样说,心中稍定,可没等这个心落回原位,又听见苏南继续说道:“你以为我看得起还玉膏?别开玩笑了,我这里的祛疤护肤的东西多了去了好吗?”
“你等着,我回京城就亲自研发一种药膏出来,绝对比你楚家的还玉膏还强。”苏南乐滋滋的开口,陷入美滋滋的幻想中:“到时候我让雪瑶帮我将新品递给皇后,你的还玉膏肯定比不过我家的,现在先和你打声招呼,到时候楚家被赶出皇宫,你可不要来我这里哭闹。”苏南眉头一挑,那嘚瑟的模样看的人想打他。
楚七旬:..........爹,娘,祖父,孩儿不孝,敌人实在太强大了,孩儿实在无能为力啊。
苏南紧接着话锋一转:“你现在担忧我以后怎么抢钱的,还不如想下现在。”
“现在?”楚七旬疑惑的看着他,他笑嘻嘻的说道:“我打赌,这次比赛,我们绝对是最快的,其他的大夫简直不值一提,包括那郭祎,就算用蛊虫又怎么样,绝对赢不了我们。”
苏南越说越起劲,兴奋神色溢于言表:“啧啧,你想一想,这次参加比赛的可是你啊,踩着这么多前辈高人的尸体,还都是最有名的那一批.....”
楚七旬愣住了,心中有种不妙的预感。
他叹息着摇头,明明语气中充满了可惜,但脸上却挂满了幸灾乐祸:“啧啧,年少有为啊,楚七旬,你从今天起就是周朝第一神医了,声誉不得响彻大江南北啊,我要是令父,脸都笑的合不拢了。”
楚七旬愣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苏南说的是什么意思,怔愣了片刻,无力的倒在旁边凳子上,片刻之后屋中传来了凄惨的叫声:“啊啊啊啊啊啊啊!!”
苏南笑眯眯的捂住了耳朵。
院中的仆人俱是一惊,这惨叫声惊走了屋外树上的几只麻雀,不知道屋内发生了何事,怎么会发出让人如此心惊的声音?
这声音也被突然走进院子的江曼荷听到,她脸上划过惊异,想了想,最终犹豫的来到了房门前,轻轻敲打房门:“苏公子,楚公子,可发生了何事?”
听到温婉的女声从门外传来,苏南笑嘻嘻的回了一句:“小事,小事,你们忙你们的去吧。”
“是。”江曼荷盈盈一拜,担忧的回看了一眼屋内,却遵照吩咐,赶走了围观的小厮。过后她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静静等待。
过了良久,门里面才传来呼喊声,江曼荷听到,连忙走进屋内,屋内一片杂乱,阿花已经被送到了床上暂时歇息,剩下的苏南正在做着最后的清扫工作,只有楚公子,不知为何遭受了莫大打击一般。
见苏南正在扭帕子,江曼荷乖巧的上去:“苏公子,这等杂事让我来做便可。”江曼荷这几日和苏南呆的久了,知道他的东西很多都不让人碰,她也争取事事亲为,她是女子,心思本来就比较细,做事苏南也放心。
苏南嘴角含笑,点头称是,只是若是仔细观察,他看向江曼荷的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意味深长,但这丝情绪控制的很好,一闪而过。
回头看向坐在椅子上,半条魂都飞了的楚七旬,脸上有些嫌弃:“行了行了,看你这样儿,快走快走,不要耽误我干活。”
回头对江曼荷说道:“这十五日要注意阿花,脸上不能让她碰,也不能帮她将纱布解开,期间我会为她换纱布,等到半月之后,到时还需继续为她搽药。”
江曼荷点头应了下来,好奇的看了一眼屋内,苏南包纱布包的极有水平,几乎将整张脸尽数囊括在内,让人看不到一点情况。
心中万分纠结,郭祎让她做的事情,仿佛一根鱼刺一样一直扎在心间。她明白,楚公子对她恩重如山,自己决不能背叛,但郭祎的威胁宛若一口铡刀,时时挂在她的头顶上方,她的一条命本不值钱,可是她如今能站在这里,背后都是血海深仇。
入夜,明月高悬,已至丑时,院子中只余下微弱的烛光跳动,是这黑夜中唯一的光源。光芒所不及之处,一片浓墨汁似的黑暗洒满了屋檐下。黑暗中,一扇门悄悄开了,一双眼睛偷偷的注视着外面,见院中已无人值守,江曼荷悄悄探身出来。
虽然早已是入睡之时,但江曼荷依旧穿着白日正装,只是取下了那一头白色斗笠,露出一张满是痕迹的伤脸,简单用一层薄纱覆盖。
她足下轻盈,很快来到了苏南的房间外,轻叩三下,见没人答应,便又叩首三下。
“来了。”一个慵懒低沉的声线从屋里传来,江曼荷手上动作停下,安静站在外面,过了一会,门微微打开一条缝隙,门内,苏南披发而立,身上穿的亵衣与常人不同,松松垮垮的露出了小半面性感的胸肌,外面套着一件外套,再随意不过了。
夜里的苏南没有白日那般的正儿八经,文质彬彬的模样,青丝覆盖肩面,苏南见是她,最开始的讶异很快过去,接着便是意味深长的笑容:“你来了?”嘴角的笑容不再如白日那般温暖,在这黑夜中反而透着一股妖精的诡谲。
“进来吧。”苏南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将身上的衣服简单整理,打着哈切在黑暗中准确来到了桌子旁坐下,在黑夜中视力良好的眼睛准确的提起了茶壶倒了一杯冷水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