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五人聊完回过头,看见两人这个样子,沈墨深深看了苏沉一样,眼睛里是只有苏沉才看的懂得语句,“可以啊”;萧雨辰看着他俩,没有特别的动作,见怪不怪、习惯了的样子、顾亭奈也趴在了桌子上,不过是把头埋进了胳膊肘里;顾亭北显然是第一次见两人这个样子,哦不,应该说是第一次见苏沉这个样子,有些意外,正过脸看沈墨,却见他早已习惯了的样子;赵溪然也有些意外,因为平日里有听顾亭北提到过苏沉,但显然和现在她看到的样子截然不同,惊诧的拉住顾亭北的胳膊,然后朝沈墨勾勾手指头,示意他凑过来。
沈墨听话的凑过去,听见赵溪然问:“他俩什么情况?”
沈墨把身子缩回去,道:“谁知道呢,但一直是这样子。”
赵溪然点点头,“也挺好。”
☆、DICIANNOVE
“满城凤仙花陨谢,打碎往事
孑身独立于江边,愿你无恙”
不大不小的包间里,八个人坐了一桌。
从雪碧可乐到红酒香槟,或是从粥米面条到寿司刺身,但不管是以何种方式,终究是聚在了一起。
没有叮叮当当的刀叉触碰盘子的声音,只有冰冻刺身四周飘散开来的薄薄仙气。
感受不到吃拉菲牛排时候的天长地久,也感受不到吃火锅时候的喜乐平安。
此时此刻的屋里,只有年轻时候正飞扬着的岁月时光,连光阴都清晰可见。
众人说完沈墨和赵溪然偶然相遇的那一次往事,把话题转向了蒋云澈和顾亭奈。
顾亭北不怕自家妹子吃亏,毕竟他太了解他家妹子了,能和沈墨坦坦荡荡甚至称兄道弟都不脸红心跳一下下的,怕是也只有她顾亭奈了。明明长得是个美女,可她偏偏美不自知,有时候的性格也男孩子脾性一些,顽劣有些,但更多的是活泼可爱吧。
顾亭北不怕死的开口,“蒋云澈啊,我家妹子天天在家夸你帅。见你之前,我可早就听过你的名字了。”
蒋云澈微微脸红,也不知道是因为顾亭北的话还是因为有些尴尬,“啊......是吗......”
这么着,顾亭奈隔着赵溪然推了一把顾亭北,示意他别闹了,这么多人呢。顾亭北哪里会听自家妹子的,恨不得现在就搞定自家妹子和蒋云澈。“是啊是啊。”顾亭北说道,然后有些坏坏的转了转眼珠子,贼溜溜的,开口有些调侃的感觉:“你真的挺帅的啊。欸,医院里追你的小姑娘多不多啊?”
蒋云澈想着怎么开口,说不多吧,明显撒谎,他这个长相虽然说不是怎么怎么惊天地泣鬼神了,但是很正很顺眼,帅气的不明目张胆也不霸道,颇有些点到为止却越看越好看的感觉;加上他性格脾气很好,很少冲着实习生或者是小护士发火,他们偶尔出错也会安慰他们并鼓励他们可以做到的,所以有不少小护士、女病人甚至是女医生很喜欢他。可这要是说多吧,又感觉自己特别不要脸,和苏沉沈墨在一桌,他觉得自己大概就是一般帅气吧。蒋云澈想着怎么开口才比较讨巧,对面的卫竹优先揭了他的老底,“多,可多了!”
蒋云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卫竹优,心道:你故意的是吧?
顾亭北见识卫竹优开的口,自然相信,毕竟是同科室的医生嘛。顾亭北感觉从自家妹子方向传来不怎么友善的目光,也不调侃蒋云澈了,直接开始正大光明的欺负卫竹优,也不怕他吃亏---毕竟,有苏沉在,卫竹优怎么会吃亏呢?
于是顾亭北直接把话题扯向了卫竹优,“那追你的小姑娘呢?多不多啊?有没有喜欢的啊?我让我家妹子给你俩牵个线。”说罢,看了看苏沉,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意料之中的慌张或是紧张,依旧是泰然自若的样子,顾亭北暗暗诧异,这人,不喜欢卫竹优吗?
这个时候的顾亭北还不明白,苏沉对卫竹优,是自信,莫名其妙的自信。
人有的时候是很奇怪的,很多事情别人觉得你做不到,也有很多事情自己觉得自己做不到,可总有那么些事情,你就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觉得你就是可以做到。比如说,苏沉心里笃定的这件事情:卫竹优。
这种莫名的笃定,你不能把它定性为“年少轻狂”,二十七岁的年龄,早就过了年少那年不知道多少年了。他们,早就不再熬着夜喝着可乐,憧憬着将来的某一个明天可以痛痛快快喝瓶青岛啤酒;他们,早就不再穿着校服带着校徽,渴望着将来的某一个明天可以如愿以偿穿上西装皮鞋;他们,早就不是曾经那些个吃完午饭后在满操场乱逛,上完晚课跑出学校到隔壁街上吃烧烤的学生了;他们,早就是不是曾经那些个每夜躺在床上睡不着觉聊着梦想聊着未来聊着以后的学生了。也许你说,他们是幸运的,因为兜兜转转,还是有人终于做了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干着自己最想做的工作,可即使是这样的如今,他们也早就没有了年少轻狂的念头。也许,他们仍旧有年少轻狂的资本,但是,他们早已不记得曾经的某个鸡未鸣之晨他们去海边看的日出照亮的是哪一片海,他们早已不记得曾经的某个下午躺在草坪上看着的日食长得是什么模样,他们早已不记得曾经的某个黑夜里数过的星星有几颗。那些个他们并不认为是年少轻狂的日子,想在想来,却是他们真真实实、并未缺失的年少轻狂的日子。
从他们开始在街头蹲着咽下眼泪的时候开始,从他们独自一人在公园里荡秋千的时候开始,从他们坐在公交车最后排看着窗外的霓虹灯却红了眼眶的时候开始,从他们不再那么轻易地笑得时候开始,从他们流汗流血比流泪更多的时候开始,他们就已经失去了年少轻狂的资格。
笃定,并不是年少轻狂。
笃定,也并不一定信的是自己。
要我说笃定的话,就是在赌场里玩RusianRoulette赌的是命的时候,一个敢赌身旁人的命,那个身旁人也敢让他赌自己的命。
这是赌注,赌生死不离;这也是笃定,笃两不相负。
卫竹优笑笑,笑得自然,没有遮掩,没有慌张,到让顾亭北看得有些愣神。这个笑,太过于自然了,笑里藏着的,是他看不懂的坚定。“应该也挺多的吧,听蒋云澈说过。也有人专门来我们科室找过我,不过我都拒绝了。喜欢的人嘛,我自然是有了,这线,我自己给他系上就好,不用麻烦你家妹子啦。”卫竹优这个机灵的样子,苏沉是第一次见。说他面面俱到,处处顾及,八面玲珑,真的一点也不夸大。卫竹优这段话,把之前顾亭北问的问题全部回答了,而且有条有理,讲的也是明明白白,就等于是在暗里更顾亭北甚至是和整张桌子旁的所有人说,“我有喜欢的人,他是谁我想你们都应该知道,他很笃定,那我也一样笃定,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动摇。”
苏沉笑了笑,比平时更柔和一些,也更高兴一些。卫竹优这人,到底还有多少样子是他没见过的呢?还好啊,自己还有很长的以后可以去陪他。
顾亭奈见卫竹优这副样子,有些哑言,说不出话来,然后转化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但本着不逗白不逗的原则,顾亭北又瞅瞅苏沉,“你呢?”
苏沉“呵”的轻笑一声,霸道的有些过分,随后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挑挑眉,“你猜?”
听这语气,顾亭北就知道他不会回答,也不逗人了,搂过赵溪然就开始吐苦水,“溪然,你看我好心帮这些人拉红线,他们都凶我。”
赵溪然笑得微微无奈,轻轻摸摸顾亭北的头,“人家要自己牵红线,你就别去折腾他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