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暗阁的人连这种事也经过训练。」
「确切地说，我们什么都可以做的，只要主子需要。」
「需要？」沐燕非气极反笑：「真难为你能硬得起来，对着你不喜欢的人！」
「这世上只要想做，就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迎向沐燕非投来的揶揄目光，陶然坦然道：「反正没点灯，跟谁睡都是一样的。」
冷风袭来，拳头重重击在陶然的脸颊上，狠重的气力，提示了挥拳之人此刻的愤怒，陶然被仰面打倒，沐燕非随即拉住他的衣领，将他拽了起来，又一拳挥到，这一拳砸中他的下颌，嘴角被打破了，淡淡的血腥气随着疼痛弥漫在口中，陶然拳头握住，却背向身后，没有挥出。
沐燕非再次挥起拳，却在靠近后生生忍住了，陶然的无动于衷让他更恼火，喝道：「动手！」
「主子，请不要为难属下。」陶然苦笑道：「我已经很用心地在讨好你了。」
对，容忍他的暴力，在跟他做时把他想像成其他人，这一切仅仅是为了讨好，毫不在意的应付，是因为他把这一切都看作是任务，只要任务达成，其他的都无关紧要。
沐燕非拳头握了又握，最终还是忍下来了，撤开身子，冷笑道：「我知道你喜欢邢远心，可惜他现在有妻有子，前程似锦，根本看不上你，你还是趁早死心吧！」
陶然一怔，看到他脸上微笑僵住，沐燕非只觉胸间恶气出了大半，跳下床，出门时又道：「好好做事，我不养废人！」
门关上，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陶然有些怅然，再看自己衣衫半解，阳具还性致高昂地挺着，他叹了口气，做到一半甩手走人，真是太不厚道了，他可从来没对自己的床伴这么暴力过。
「这样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把一切都看得清楚？」抹去唇角流下的血丝，他叹道。
他们从一开始相识的时候就走错了，又怎么可能寻求到一个幸福的结局？
可是口中的血腥气味却愈加浓郁，是沐燕非留给他的，跟沐燕非平时一样冷酷决绝的做法，像是在间接否定他的想当然。
◇◆◇
从那天起，陶然再没看到沐燕非，因为他突然变得很忙，之前沐燕非重接帅印，朝中官员都有来道贺送礼，现在到了回礼的时候，管家便把去各府拜访回赠的事情交给了陶然去打理，还交代说将军要他们把回礼的事做得张扬，人尽皆知，让他酌情处理。
这是打算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引到送礼上，好藉以暗中部署离开之事吗？
陶然揣测沐燕非是这样想的，碰巧他整天闷在王府里也觉得无聊，于是爽快领了差去各府打点，朝中官员皆知他跟沐燕非的关系，虽然不屑他的身份，表面上却都招待得很殷勤，所以这桩差事他办得还算顺利。
几天下来，十之八九的京官府邸陶然都拜访过了，这事不算大，却很琐碎，整天带着礼品各家各府地转，着实辛苦，管家派给他的礼单很多，一天转下来，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还要看人家的脸色，好在陶然个性洒脱，没把那些闲言闲语放在心上，有时候得了赏银，去沽两壶酒，到了晚上去青楼花坊小憩，便觉得逍遥自在。
沐燕非似乎已经忘了府上还有他这个人，晚上再没在他房里过夜，陶然去乐坊游玩更没人管他，只是府中殷勤周到的服侍没有了，这样一连数天，王府里便传出他已失宠的流言，到最后连青瞳也发觉不对，跑来问他出了什么事。
青瞳机灵讨喜，来府不久就跟大家混熟了，他又是下人，找个藉口出府也不显眼，所以这段日子一直是有空便跑出去闲逛，也没人管他，陶然也是整日在外面跑差，青瞳听到风声后，却总是跟他碰不到面，这晚好不容易找到他，他却像没事人一样的斜靠在床头小憩。
「你不是游遍风月吗？怎么也会失宠？」
青瞳没好气地夺下陶然手中的酒杯，才发现他喝的不是酒，而是茶，不由狐疑地看他，生怕他是被遗弃后导致性情大变，连平时的嗜好都忘了。
「一向都是我宠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宠我？」
「你压得住他吗？」
「压不住，所以我们一拍两散了。」陶然笑着坐起身，示意小厮替自己斟茶，「不过男人总是要面子的，他又是王爷，我自然要帮他留点面子。」
青瞳不信，在越来越多的接触中，他早发现这位少爷的个性，十句话里也许连一句都不是真的，帮他倒了茶，道：「你都失宠了，那我们还要赖在这里吗？」
「你家主子怎么说？」
「他们没说什么，只让我盯着。」青瞳说完，生怕陶然误会，急忙道：「我没有告密你们的事啊，我只捡不太重要的讲。」
陶然沉吟不语，青瞳有些担心，忙问：「我是不是说多了？」
「做得很好，所以我有个消息让你传过去。」陶然微笑道：「我们过几天要出门寻宝。」
「寻宝？」
「当年先祖埋在太行山里的宝藏，我想这个消息你的主子一定很高兴听到。」
青瞳一脸兴奋，忙问：「是真的？」
「应该是吧。」陶然笑得很亲切，「至少你家主子会很希望它是真的。」
「可是……」青瞳很担心地问：「如果你们的行程被知道的话，会有危险的。」
这小厮还满忠心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能这样想都证明他为人还不错，这让陶然下定了救他的决心，拍拍他肩膀，道：「去传吧，我自有打算。」
「喔。」青瞳应下后，还是忍不住问：「你还没告诉我，我的主子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