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燕非冰冷的眼神稍见柔和,虽然知道陶然不会有事,但此刻看到他,心情才真正安下来,手指掠过他的脸颊,去拿妖刀,却看到枕畔露出的几缕丝穂,他眉头微皱,拽住丝穂,将枕下的玉佩拿了出来。
那是陶然玉笛上坠的玉佩,上次陶然典当了笛子,却把玉佩留了下来,沐燕非把玉佩放在掌心,玉质纯然光润,凤与凰盘恒相绕,带着温温触感,背面正中刻了个「澜」字,很小的梅花篆,却透着可爱灵气。
想起之前青瞳跟他聊起的事情,沐燕非脸色沉了下来,握紧玉佩,又去看陶然,陶然睡得正香,对他的注视毫无察觉,于是沐燕非伸过手去,欣长手指顺着他的脸颊滑到颈部,轻柔拂动后手指慢慢收紧,很快陶然脸色肿红了,睁开眼睛怒瞪他,沐燕非微笑着松开了手,陶然就如他所料的揉着脖子趴在床上大声咳起来,沐燕非坐在床边,看着他狼狈的模样,突然间心情好了起来。
「阿沐,你表达重逢之情的方式真特别。」陶然咳了半天总算停下来了,见沐燕非冷静坐在一旁看戏,他凤目微眯,哀哀地怨道。
「少作戏。」沐燕非淡淡道:「尤其是蹩脚的戏码。」
陶然脸色微变,笑道:「我不是故意装睡,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打招呼。」
「我是说装咳,我没用力,你需要咳得这么厉害吗?」
陶然语塞,随即便笑了,上下打量沐燕非,道:「他们没为难你吧?」
「还好。」沐燕非没提被禁锢的事,见陶然气色不错,他问:「伤口好些了吗?」
「好了,我想去找你,却被他们阻拦,阿一那小子很难缠,他一使毒,我就没办法了。」
「他是沐显钰的儿子,别去惹他。」沐燕非眼神扫过陶然的衣服,随口道。
天正炎热,陶然肩膀以上都在被外,纯白的棉布内衣没有系紧,露出半边颈项,黑发随意散在枕边,衬着他的亵衣愈发的白,有点刺眼,不知是服饰的颜色,还是这个男人本身的存在太抢眼,沐燕非把眸光移开了,转向他受伤的部位,伸手掀开了被子。
「嗯?没听说云南王有儿子啊。」陶然对沐燕非的回答很吃惊,笑问:「这算是个秘密吧?你说与我听,就不怕我说出去?」
「我会杀了你。」
「你每次都这样说。」
嗓音冷飒,却因为说话的场合削减了气势,陶然嘲笑完,发现被子被掀开,急忙按住沐燕非正在解自己衣带的手,道:「伤已好了,就不用再检查了吧?」
沐燕非眼眸冷冷看向他,陶然只好追加:「伤在隐私部位,不太方便。」
「就因为在隐私部位,我才要看。」
「王爷,你还可以把下流话说得更堂皇一些吗?」
「其他部位我也要检查。」沐燕非顿了顿,又道:「我不想听到否定的回答。」
陶然无语了,松开压制沐燕非的手,他就知道对一个任性嚣张的主子,作为随从最好的做法就是逆来顺受,对于他的顺从,沐燕非很满意,挑开了衣带,却没有着急解衣,而是俯下身吻住了他。
男人的唇有点冰,于是沐燕非加深了这个吻,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接触,居然让他开始留恋起来,双舌交缠在一起,享受着炽热激烈的吻吮,完全不同于沐燕非的淡漠个性,陶然有些不适应,想避开,头发一紧,被沐燕非揪住,控制住他的乱动,继续纠缠着深吻。
陶然有些承受不住了,他有过很多床伴,却很少跟人做这种亲吻交流,他不喜欢跟不熟悉的人接吻,甚至讨厌这种相濡以沫的接触,所以他无法适应沐燕非的行为,火一般炽热的吻让他有些怕,因为火一旦燃起来,会无法再收拾,一直到燃尽,不死不休,毫无疑问,沐燕非是这样的人,而他,却刚好不是。
「那天他们向你挥刀,你是怎么躲过的?」良久,吻渐渐转淡,吻着陶然,沐燕非问出自己一直担心的问题。
「我没躲,他们只是用刀柄敲晕我,醒来后我就在这里了,他们没对我怎样,所以我想你应该也淌事。」和沐燕非交换着吻吮的感觉,小腹被压住,有些作痛,见他有逐渐加深的趋势,陶然苦笑道:「王爷,你不会对着一个病人发泄兽欲吧?」
「有这么热情的病人?」
沐燕非虽然这么说,但看到陶然脸色不太好,便放开了他,坐起身,帮他小腹上的伤口换了新药,见剑伤逐渐愈合,道:「阿一医术不错。」
「云南王这样恩威并重,是为了拉拢你?」
「算是吧。」
沐燕非给陶然换好药,使了个眼色,陶然从善如流,住床里面移了移,沐燕非在陶然身旁躺下,方才随手放在床边的玉佩硌到了他,他把玉佩摸出来,还给陶然,看着陶然将玉佩很细心地放到了枕下,他道:「你好像很喜欢这块玉。」
陶然一愣,转头看沐燕非,似乎品出了他文斌下的不快,展颜一笑,道:「是啊,它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遗失不得。」
很重要的人?
沐燕非想起了某个不想记起的人,哼了一声,从陶然身旁拿过自己的佩刀,他整个人压过去,陶然被他压得闷哼了一声,苦笑着想,需要把自己的不悦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你的刀不错。」他适时地恭维:「这几天我抱它入眠,总能安然入睡。」
不快目光扫过,沐燕非冷声喝问:「你拔刀了?」
「我若说没拔,你信吗?」
当然不信,好奇是人的本能,而陶然这个人的好奇心绝对比普通人更多一些,沐燕非没去跟他计较,道:「这刀杀气太重,抽刀不见血,是为不祥。」
「上次它已经饮我的血了,我也算它半个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