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啧啧两声,道:“容貌是好的,可惜脾气太坏。”在他身上戳了几下,又笑道:“你听见没有,他要杀你呢。不如以后跟着我吧。”
顾玉竹黯然道:“……我对不起他,他要杀就杀好了。”
那少年静然半晌,道:“罢了,我也懒得再乱走,带你回去就是。”将顾玉竹拎起来扛在肩上,施展轻功往西北方疾行而去。
不知那少年走了多少时候,忽觉有灯光映在脸上,顾玉竹抬眼抬眼便见到一座高门大户,旁边悬着两个大灯笼,中间匾牌上提了三个大字,却来不及看清,仿佛是什么“微”。那少年迈进门去,两旁随即有人迎上来,行礼道:“门主。”
顾玉竹吃了一惊,心道这少年静然还是门主,瞧他一点点年纪,能做得了什么门主。
那少年“嗯”了一声,道:“这几日有什么事?”
那下属道:“这几日一切安好。只是二公子派人送信来……”话没说完,那少年挥手止住了他,将顾玉竹丢过来,道:“带下去看管起来。”
那属下往顾玉竹脸上一看,吃惊道:“门主,这不就是……”
那少年喝道:“少废话!快去!”
那属下连声称是,连忙将人带下去。他不知为何对顾玉竹颇为客气,也没将他关在牢里,寻了一间空闲客房,将他放在床上,随即掩上门走了。
顾玉竹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想想秦瑟的心思,想想自己目下的处境,看着地上的月影渐渐推移,难道到极处,反而渐渐平静下来,被封的穴道到了时辰便自行解开,顾玉竹起来活动手足,试着推了推窗子。
忽听房门一响,随即便听那少年在身后道:“你可别想跳窗逃走。”
顾玉竹转回身来,道:“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那少年换回了一身衣裳,笑嘻嘻地道:“咦,你瞧上去好多了。那就过来吧。”走到床边大模大样地坐下,伸手拍了拍床铺,拿眼睛看着顾玉竹。
顾玉竹道:“做什么?”
那少年笑道:“陪我睡觉。难道你非要拜过天地才肯?”
顾玉竹道:“不干。”
那少年却也没纠缠,道:“那就算了。不过我也不会轻易饶过你,你在这里住些日日,好好服侍我,或许我一开心,就放你走了。”
顾玉竹道:“你要我做什么?”
那少年笑道:“端茶倒水,铺床叠被。”
顾玉竹皱眉道:“你那朋友究竟是谁?我怎么得罪他了?”
那少年却不答话,笑嘻嘻地续道:“你若还是不肯,我就杀掉你。”
顾玉竹道:“你要杀早就杀了。”
那少年哼了一声,道:“那我奸了你。”
顾玉竹无奈,懒得介面,坐在一旁椅子上歇息。
那少年托着腮看了他一会儿,道:“你想不想死?”
顾玉竹道:“我活得好好的,为什么想死?”
那少年道:“那你说说看,为什么不想死?若是说得不合我意,我就杀了你出气。”
顾玉竹看他死死盯着自己,眼睛里寒光闪烁,方才这句话不像是随口说的。想了一想,道:“你要替你朋友出气,但我最亏欠的不是你朋友,是我师父。你要杀我,我打不过你,那也只好认了。若是活着,我自然要好好陪在我师父身边。”
那少年沉默半晌,道:“你留着这里端茶水,半月之后,我便放你离去。”
顾玉竹微微一怔,随即应道:“一言为定。”
第二天一早,顾玉竹果然早早起来,到那少年卧房外等着。几名小婢见了他,叽叽喳喳地交头接耳一番,便笑着招呼他进屋,将茶具所在指点给他。
顾玉竹烧了水,听那少年已经起床,便沏了茶进去。那少年接在手里喝了一口,哼了一声,道:“太烫!”
顾玉竹重倒了一杯给他,那少年又道:“太凉!”
顾玉竹看他一眼,转身出去,再回来时候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八个茶碗,道:“有冷的、热的、不冷不热的、水多的、水少的、茶叶多些的、茶叶少些的,还有一杯白水,你喜欢喝哪个?”
那少年瞪他一眼,将先前手中那杯喝了几口,气哼哼地道:“这么多水,喝也喝饱了!你还让我怎么吃饭?”
顾玉竹道:“你抠着嗓子吐一吐,便吃得下了。”
那少年喝道:“去端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