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瑟道:“谁?”
越明川闭口不答。
秦瑟冷笑道:“既然你带了横云山庄的人,必定是卢微告诉你的了。”
越明川听到“卢微”这名字便睁大了眼,虽没开口承认,显然秦瑟说的不错。
秦瑟静了半晌,唇角勾出一丝笑意来,道:“越明川,你脑子里全是馄饨汤。卢微是什么人,他的话你居然也信?”
越明川心知他说的不错,强辩道:“那也总、总比你好些。”
秦瑟冷笑道:“我原本便要去找他,正好将这笔账一并算了。你要救阿竹,反倒害他身中奇毒,蠢成这样,怎么还没一头撞死?”回手重重抽了他一鞭,转头便走,一面吩咐道:“给他吃点儿苦头,别弄死了。”
此时夜色早已深了,秦瑟回房歇息,顾玉竹还没醒过来,身体依旧冰冷,秦瑟解了外衣,将他抱在怀里入睡。
半夜时侯顾玉竹在他怀里动了几下,并没迷了心窍一般缠着他求欢,却迷糊起来,抓着秦瑟的衣裳不肯松手,喃喃道:“师父,是我错了,是我做错了。”
秦瑟轻轻拍着他肩安抚他,低柔道:“乖孩子,都过去了,好好睡觉。”
顾玉竹缩起来抱住了他的手臂,道:“师父,是我做错了,你别不要我。”
秦瑟道:“要你要你。”
顾玉竹却不肯干休,睁大了无神的眼睛看他,喃喃道:“你怪我的,你心里一定在怪我。”
秦瑟耐着性子道:“乖,师父没怪你。”
顾玉竹道:“那你还肯信我吗?”
秦瑟柔声道:“那是自然。”
顾玉竹听了半晌不语,秦瑟以为他安分了,替他掖了掖被角,正要睡觉,却听顾玉竹重又道:“师父,是我错了。”
秦瑟气得直想笑,低声喝道:“老老实实地睡觉!”
第二日起床,秦瑟看看顾玉竹似乎还好,问进来服侍的下属道:“方镜波到了没有?”方镜波便是掌管医毒诸事的八阵堂主。
那下属道:“还没有到。”
秦瑟皱眉道:“这样慢。”
那下属道:“萧前辈才走了三个半时辰,又带着棺木,估摸此时还没到总舵。”
秦瑟道:“你去找个兼通武学的大夫来,先给少主看一看。”
金陵分舵内其实有一位颇高明的大夫,当下便叫了过来给顾玉竹看病,那大夫听说是中了二月桃花,爽快道不知解法,只能暂且服些温阳救逆的药物。顾玉竹喝了一碗药,精神倒是好些了,看着秦瑟的眼神又潮湿起来,脸颊红红的。
秦瑟道:“你好好歇息,别胡思乱想。”几步窜出门外。心道阿竹要嘛便委顿不堪,略微有些力气便想东想西,真是叫人头疼。
当日深夜时分,方镜波匆匆赶到金陵分舵,也不待通报,赶到秦瑟卧房,在门外道:“属下方镜波参见教主。少主的伤势属下知道了,动身之前配了几样药物,因此来迟,请教主恕罪。右护法命属下禀告教主,说出了这样的事,他本该亲自前来服侍教主,无奈教主临去时将教务都交给了他,不敢擅离职守,因此派了六名教中高手前来;还说越明川他是要的,求教主留他一口气。”
便听秦瑟道:“叫他们回去,我用不到。你进来。”
方镜波道:“是。”进门来察看了顾玉竹的伤势,往他嘴里塞了一粒丸药,也不废话,道:“二月桃花虽然是奇毒,也不是没有解法。山水秋色楼所藏的秘笈中曾有解法记载。”
秦瑟一听这话便不由得皱眉,转头看着顾玉竹。
顾玉竹含化了那药丸,有了些力气,摇头道:“全都烧了,什么也没留下。”
方镜波沉吟一下,道:“听说秋色楼有一所别院,也藏了不少珍本书籍,或许……”
顾玉竹苦笑道:“我知道这地方,一并烧了。”
秦瑟道:“你倒做得干净。”后转向方镜波道:“就没别的法子了?”
方镜波犹豫起来,磨磨蹭蹭地道:“法子嘛,或许……或许也不是没有……”
秦瑟脸色一沉,道:“到底有还是没有。”
方镜波一缩肩膀,道:“属下不敢断言,但属下的师尊或许能解此毒。”
秦瑟道:“嗯,甚好,你替我去求药便是。”
方镜波惊恐道:“教主,万万不可,属下这一去,可是再也回不来了。属下死活事小,耽误了少主的病情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