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竹沉吟片刻,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那人离去片刻,秦瑟便进房来,微笑道:“怎么样?”
顾玉竹端了一杯茶给他,道:“茶叶不好,还是喝我们上次偷来的就是。”
秦瑟接过来喝一口,笑微微道:“偷着不如偷不着。”
顾玉竹笑道:“教主师父出手,哪里有偷不着的余地。”
秦瑟放下茶盏去挽他的腰,摇头笑道:“那多没趣。”
顾玉竹躲开了,道:“我不给你碰,有趣没有?”
秦瑟道:“你不听话,打你屁股倒是很有趣。”一面将他抓住了,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
那小渔村距金陵城不过一日水路,第二天中午时候,秦瑟立在船头看着远处渐渐现出模糊轮廓的金陵,道:“阿竹,要去城里瞧瞧吗?不过年年总到金陵走几趟,也没什么意思。”
顾玉竹心里一跳,道:“我想去玩一玩。”
秦瑟点了点头,道:“也好。”
吃过午饭,估摸还有小半个时辰便到金陵,秦瑟躺在船舱内午睡,顾玉竹在外面又站了一会儿,钻回舱里趴在秦瑟身边,往他耳朵上轻轻吹气。秦瑟翻了个身,却没睁眼,将顾玉竹搂进怀里,带着睡意道:“怎么?”
顾玉竹道:“师父,到啦,我们上岸去吧。”
秦瑟仍旧闭着眼,声音模糊不清地道:“再睡一会儿。”
顾玉竹道:“那我先上去,顺便找一家客栈安置。”
秦瑟道:“嗯,去吧。”
顾玉竹上了岸来,依言赶到城南外的驿亭里,等了许久,只是不见越明川的影子,他看了看天色,心道再不早早打点住处等事,只怕一会儿秦瑟到了会起疑心,只得离去。经过南城门时,却听一人低声唤道:“教主。”
顾玉竹定睛一看,这人头戴斗笠,脚边放着一担新梨,斗笠下露出的半张脸却分明是越明川,当下也低声道:“明川。”
越明川道:“教主,这里人多眼杂,你到哪里安置?一会儿我去寻你。”
顾玉竹道:“就到珍珠桥旁经常住的那家兴隆客栈便是。”
越明川点了点头,道:“属下先走一步。”挑起担子匆匆走了。
顾玉竹等他走开一会儿才往那家客栈去,在墙边给秦瑟留了记号,要了一间上房,便到楼上仰在床上歇息,不久果然听到有人叩门,却是小二的声音:“客官,门外有个卖梨子的,说是您要了他的货。”
顾玉竹道:“叫他送上来。”
那店小二答应一声去了,越明川随即挑着梨进门来,来不及放下担子,回身关了房门,急切道:“教主,快跟我走!”
顾玉竹不动声色,道:“怎么?”
越明川道:“教主,你、你可知道秦瑟打的是什么主意?”
顾玉竹道:“什么?”
越明川道:“这消息千真万确,教主以前洩露他的行踪,秦瑟才在金陵城外被正道抓住,这次他带教主故地重游,没存半分好意,是要清算旧帐了。”
顾玉竹微微皱眉,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
越明川道:“教主!属下、属下不会害你,你信我这一次!”
顾玉竹眉结不松,道:“那你先说,这消息哪里来的?秦瑟可曾将这打算说与人听?”
越明川道:“这人对秦瑟的性子了若指掌,不必听他说便料得到,教主……”
顾玉竹眉头皱得更紧,道:“这人是谁?”
越明川急道:“时候不多,教主莫问这么细,总之这消息绝不会错就是了。”
要说秦瑟有何打算,顾玉竹心中是绝不肯信的,若不是自己得了消息来与越明川见面,这故地秦瑟本来便无意重游;何况以秦瑟的性子,当真要算旧帐,在意的也是如何演算法,不是算帐的地方。便是至不济给越明川说中了,秦瑟要如何处置自己,自己也绝无怨言。
顾玉竹摇了摇头,道:“你托人传话便是想说这个?”
越明川道:“事关教主性命,难道是小事?”
顾玉竹道:“不必,无论如何,我都是心甘情愿。”